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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都做了,我的情绪很重要吗?”

这是闻映潮自己的回答。

芙夏沉默几秒,凄然大笑出声:“很好,你明知道,毁灭这场游戏的根本不是火灾!不过为了自己活命,多正常啊,装什么呢!”

“敢用月蚀照我,好啊,很好!”

“我要你被扒皮、抽筋,骨头一寸寸被削成烂泥,血和肉混在一起。闻老师,我要你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死去。”

她粗粗喘气,指甲抓着地面,磕到石头。言语尖锐恶毒,极难想象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说出的话语。

受月蚀影响,芙夏自身的能力在她的身上刻下裂痕,似乎一触即碎。

芙夏捂住半边手臂,试图阻止其继续蔓延。

她身侧的人偶没有因为芙夏的失控而停止重组,它重新拼凑成怪异的人形。

“按我刚刚说的去做。”她吩咐人偶,“我要他死,我看着他死。”

对味了。

这才是闻映潮印象中的占卜师。

他看人向来很准。

除了顾云疆。

他是唯一的那个例外,是闻映潮看不清的存在。

他将匕首换到自己的右手,左臂垂在那里,明面如常,其实早被月蚀灼伤,像滚进沸水里,又烫又疼。

自从复生后,他经历过很多遭“疼”,次数多到频繁,几近麻木。

人偶游戏中的折磨,精神网上的压力,各种内伤外伤,不停歇的麻烦事。

倒也没有那样铭心刻骨。

他想,甚至不如——

不如什么呢?

闻映潮答不出来。

已经死去的心尼人偶再次“活”过来,他的胸腔中空无一物,已成了对芙夏言听计从的傀儡,闻映潮的意识轻轻扫过,心尼的所有想法,都与芙夏连在一起。

芙夏的意识像被泼了墨,黏稠、浓郁,从镜中走过一趟,强大了很多,也偏激不少。

在几天之前,芙夏还未拥有这么多权能。

是冥渊吗?

在思考的间隙,人偶扭着不成样的身体,他带了武器,激光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闻映潮。

如果是普通的肉搏他还能闪躲一番。

“这不符合你的剥皮美学吧?”

闻映潮问芙夏。

他的意识与芙夏碰撞,擦出无形的火花。

闻映潮不具备读心的能力,却通过她纷乱错杂的情绪,浅浅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

“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未来。”

芙夏仍在深挖闻映潮的秘密,她习惯先确定结局,再做出行动。

可当前方被浓雾遮掩,她完全不可预料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下场,芙夏实实在在地慌了。

“没关系,把死人的骨头抽出来,也是一样的。”

她在伪装自己的无措。

“我看着你死。”

有那么一瞬间,芙夏的声音和顾云疆的话语重叠了,可顾云疆嵌在他的意识里,并没有出声。

这句话,倒像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他自己遥远而模糊的印象。

记忆中,顾云疆的声音如死:“你要杀了我吗?闻映潮。”

人偶扣动扳机。

芙夏的心脏被一束激光贯穿,烧穿她的衣物,留下无法拼合的伤口。

她没料到自己的人偶会反水,对方调转枪口,开枪的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来不及反应,脸上还保持着虚伪的,洋洋得意的笑容。

棕皮本从她怀里滚落,摊在地上。

一整页的“救我”,字迹潦草,拖出长长一道杠。

心尼干掉他的操纵者后,支撑着他存在的那根线彻底崩溃。

他才拼接起来的手臂开始断裂,一节一节往下掉,碎成了渣,他呆滞地回过头,眼里忽然闪过一线清明,嗫嚅着唇,吐露出不成章的文字。

“你……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