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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殿下?

沈临微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朝半跪坐在床榻前的帝王砍去。

江言只好一个扑身将李承夷压倒,躲开刺过来的剑。

李承夷呆呆地看着身前的江言。

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当年还跟在殿下身后,殿下处处护着他的时候。嚣张跋扈的小皇子仗着太子的庇佑,从来不懂收敛。

“临微,”江言低喘了口气,“无论如何,留小夷一条性命,他此生绝不再入京都,不再参与任何夺位之争。”

“现在带我离开这,好么?我想回江府。”

回江府看还能不能赶上被杀。

沈临微喉间苦涩。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殿下都一如既往地护着李承夷。不过是因为一点血脉的羁绊,真叫人嫉恨。

“好,殿下。”他总是无条件地顺从江言的所有要求,哪怕再出于私心的无理。

沈临微上前,动作轻柔地解开江言身后的麻绳,扶着他起来。

江言为李承夷求过情后,就再没看他一眼。他只是顺着沈临微的力道慢慢地离开了这满目朱红的寝宫。

等到走了一会,江言才慢吞吞想起某个被自己忽略的事实。

那个迷药好像还没要到解药。

第59章 古代世界18

沈临微还是第一次离殿下这样近。

近的他可以听见殿下略显急促的呼吸, 和浑身上下滚烫的热度。某种叫人头重脚轻的热流充斥在沈临微的血管之中,叫嚣着就要冲破束缚。

但沈临微只是保持着得体的距离,能够扶住殿下却不至于让他感到冒犯。

他甚至不敢有丝毫斜视, 怕殿下衣衫不整的模样被自己看见,会是对殿下的侮辱。

沈临微在江言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在他面前陷入窘境。

十年前,沈临微离江言最近的一刻, 也不过是太子殿下向他伸出指尖, 他想也不想呆呆地搭上去。微凉的温度从那头一直蔓延到沈临微的心底, 继而燃烧、沸腾、滚烫。

那时候沈临微是宫中卑贱的太监, 任何人都可以踩上一脚。似乎从贵公子沦为泥泞的戏码大家都爱看,且乐此不疲的享受着从天之骄子沦落之人的耻辱。

但太子殿下是不会的。

太子是神明般的人物,他心怀众生,以天下太平为己任,又才华横溢, 出了名的知人善任。那时候各家的供台上都摆着太子殿下的香火,指望着殿下恩泽天下。

沈临微在太子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知道殿下会带他走。

淋漓的大雨中远远地来了一把玄黑色的纸伞, 雨滴顺着伞檐滴落, 一珠珠打在来人的金缕靴上。纸伞遮住了来人的容貌,或者沈临微也不敢抬头看。

他只是跪坐在泥泞中, 满身伤痕, 血水流了一地,狼狈不堪。

“阁下是?”

那伞慢慢地抬起, 温润如玉的声音响在耳边,在沈临微颤抖的思绪里又添上烧灭理智的火。

在这样的人面前, 臣服,只有臣服。你想把所有的一切虔诚地献给你的神明,所有的一切,只求他一次不带感情意味的俯首。

那一夜,纸伞微微抬起,太子殿下俯视着跪坐在地上满身狼狈的自己,那双眼睛里有冷冽,有审视,有无奈。

却唯独没有悲悯。

“沈大人,暴君已被拿下,听候大人发落。” 沈临微回过神。

一身戎装的侍卫恭敬地跪在沈临微面前,饶是谁也该知道,今夜之后,李朝便不再姓李,该改姓沈了。

沈临微了然地点头。

他请示性地看向江言,低声道,“殿下,李承夷已被拿下,您可还有什么吩咐?”

江言只觉得脑子混沌得厉害,几乎听不清沈临微的声音。热流的涌动充斥着每一处血脉,要吞噬掉最后一丝清明。

“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