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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猛地抬头,看着陛下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老牛吃嫩草,呸,也不看看自己今年几何了。陛下比他都年长了几岁吧,该大了小言一轮了。

实则李承夷今年刚刚三十,正是而立的年纪,绝算不上老。只是江言太年轻,来京城之前方方弱冠,这才大了些许岁数。

此刻立于庭前的帝王长身玉立,矜贵淡漠,浑身带着常年身居高位的压制性的帝王气场。

但在江映的眼里,陛下眼角增添了几分年长者魅力的细纹就是陛下老男人最好的解释。

该死,他一定要将小言带出去,然后给小言张罗婚事。陛下自己不娶妃叫天下人议论也就罢了,休想搭上他们小言。

长兄如父,小言打小就没了父母,终身大事自然是自己做主。

“江卿,”李承夷下意识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小江公子并未有弑君,相反倒是救驾有功。江卿不必惊慌。”

殿下或许是不愿意自己暴露他的身份的。

李承夷压抑住自己想要立刻冲到江言面前扶他起来的冲动,指尖绷紧,尽力作出帝王的常态。

“陛下,”江映大着胆子道,“既然如此,可否让微臣带小言一同回府。小言性子野,在皇宫中恐生事端。”

李承夷下意识看了江言一眼,江言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但态度已经明显了。

他将手上的扳指转了一圈又一圈,低声道:“那便如爱卿所言吧……”

他的脑子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才想到殿下现在心中该是如何的恼怒。

先是自己毫无责任感的想要了却生命,忘了殿下这么多年的不厌其烦的教导,然后又暴露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

殿下必然觉得不可置信,甚至于恶心吧?

两个男人,还是亲叔侄,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李承夷意识到现在的境地,脸色一霎间变得苍白,几乎要站立不住。他不敢强行留住江言,只能看着江映谢恩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怎么办?

殿下知道了。

他该怎么办?

————

江映两人上了他来时的那辆马车。

一路上,江映不停地偷偷打量江言的脸,却见他只是神色恍惚地思量着什么,心中气愤更甚。

陛下也实在欺人太甚,看把小言都吓到了。

江映更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戳到了小言的伤心处,只是小心翼翼自以为隐蔽地盯着江言的动作。

马车上一时静默。

马蹄声忽地停下,将江映惊了一下。

“怎么了?”江映掀开帘子问外面的马夫。

“是沈大人的车架,小人怕有所冲撞,不敢上前。”

沈大人啊……

沈临微在京城中的地位几乎于帝王一致,他手中的权力足以覆灭整个紫禁城。若是沈临微愿意,他甚至可以让这个王朝改名换姓。

江映探头望去。

两匹马一看便是上等的宝马,高大威猛。后面的马车繁贵富丽,车表上装饰着金制的镂空纹饰,整个马车都显现出高人一等的意味,一看便知里面坐的不是常人。

江映皱起了眉头立刻松开了,“沈大人啊,那边在边上等等好了。”

他又转身对江言道:“小言,没什么大事。等等就好。”

马蹄声不断地靠近了,江映静静地等着沈临微的车架过去。然而马蹄声在离他们最近的时刻却停下了。

江映心中一突,掀开车帘往外面望去。

沈临微的马车果然停在旁边,没再往前。

这是怎么了?

“下官见过沈大人。”他有些紧张地向着车架中的人问好。

这辈子所有紧张都在今天一天体验完了。

沈临微并没有掀开帘子,有着金丝雕琢的昂贵车帘挡住了江映观察他神色的途径,江映只能慢慢地等待里面的动静。

“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