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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提前和你父亲团聚吗?”

宗明远慢慢冷静了下来,绝望地看着祈桑:“殿下……殿下!您能帮我——”

“不可以。”祈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你真把我当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以德报怨,我没那么高尚。”

宗明远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双拳紧握,用力锤了一下地,绝望地呜咽出声。

祈桑眸光微冷,如有碎冰浮沉。

“今日若我不来,你会怎么办?”

宗明远心脏的跳动突然停滞一瞬。

——他会听信谣言,认为是祈桑杀了他父亲,或许再过不久,就会为薛弘盛尽忠至死。

“……是我愚钝,月神殿下。”

宗明远心中已被愧疚吞没。

“我父亲欠您的,我来偿还,您今日的恩情,我也不会忘记。”

“你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祈桑微微勾起唇,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就让宗永昌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多走几年。”

宗明远有些怀疑是自己曲解了祈桑这句话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祈桑冷冷道:“蠢笨至极。”

他推开宗明远,大步朝灵堂外走去。

临走前,他留下一句——

“今日有诸多人在场,只要你不主动找死,薛弘盛就一辈子不可能动你。”

面对全然无辜的少年,祈桑最大程度的善意,也只是让他说出这样一句提醒。

天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宗永昌灵堂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起初还有人不相信,但宗明远自那天起便不再踏足薛氏。

薛氏派去宗府的人也都被客客气气“请”了出来,直接坐实了流言。

薛氏突然传出这么大的丑闻,薛弘盛很快就因为外界和内部的同时施压,“主动”退位让贤。

原本地位尴尬的圣子,就这么顺理成章成为了薛氏地位最高的人,与月神分庭抗礼。

旁人感慨月神此举赔了夫人又折兵,却不知这一切本就是月神的计谋。

每个人,每件事,都是他计谋中的一环。

是夜,月明星稀。

祈桑独自在房间里抚琴。

其实他并不擅长弹琴,磕磕绊绊的,也只能弹出一首最简单的曲子。

有人摘了一朵木芙蓉,从窗外丢到祈桑的桌子上,柔软的花瓣陷进古琴里,乱了琴音。

“好难听。”那人说,“祈桑,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会弹琴了吗?”

祈桑抚平琴弦的轻颤,宽大的广袖如流云一般曳在地上,像流淌的白雪。

“魔尊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听见这番生疏的话,盛翎沉默一瞬。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祈桑戏谑道:“我记得前两日,魔尊不是才放下狠话,要与千滨府不死不休吗?”

盛翎没有回应这句调侃。

良久后,他沙哑地反问:“……祈桑,我还要演多久呢?”

听见这番类似示弱求和的话,祈桑也无动于衷。

他偏头看着立于月色之下的盛翎,对方身上披着微凉的月色,几乎要融进黑暗之中。

祈桑看了他很久,像是想要确定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垂下眼眸,结果似乎不是他所期望的。

“我以为我的意思很明显了。”祈桑用掌心托住那朵木芙蓉,“演戏不过是借口,我是真的不想要你了。”

盛翎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讨厌我了……”

话未说完,未尽之言却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眼睛微微睁大一瞬,瞳孔里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

——祈桑将他送的那朵木芙蓉丢出了窗外。

盛翎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为祈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