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文谈天说地,若非胡鹏宇担心他的身子,劝他放了人,伊华然压根脱不了身。
“祖父已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胡鹏宇欣慰地叹了口气。
“先生是品性高洁之人,难遇知音,尹某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听伊华然这么说,胡鹏宇不禁有些讶异,没想到他竟说的这般直白。
“三公子不必这般看我,我行事向来无遮无拦。”伊华然坦然一笑,道:“其实,想讨一个人欢心,真的很容易,问题在于你愿不愿意。”
胡鹏宇一怔,随即深吸一口气,道:“尹兄所言极是,受教了。”
伊华然跟着胡鹏宇看了几间铺子、几块地,最后伊华然选了镇子西边的一块地,虽然不在镇中心,却在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上,大小也刚好合适,于是便定了下来,只花了二百两银子。
至于建房子的事,胡鹏宇争着抢着要承包,伊华然在象征性地推据之后,便欣然答应了下来,毕竟他初来乍到,做这些事实在费劲,不如承包给胡家这个地主,既省心又省事,还省银子。
正如余明磊所说,七日后胡玉文的病症便已减轻,一个月后基本痊愈,胡鹏宇对此喜不自胜,虽然胡玉文老了,他们这些儿孙也已成年,可胡家还得胡玉文撑着。
这一个月来,伊华然的小院外多了人窥视,不用猜他也知道,定是张家的人,毕竟他曾大张旗鼓地跟着胡鹏宇去看地,身为万平的地头蛇之一,怎能不调查。
张家很快便派了人,邀请伊华然上门做客。伊华然知道这是试探,不过他没打算去。若是两面三刀的话,最后只能落得两边不讨好。胡玉文得知消息后,派了十几个家丁,将伊华然的小院围了起来,大有谁敢来找麻烦,让他们有去无回的架势。
胡玉文亮明了态度,张振平不得不善罢甘休,毕竟胡玉文是县太爷的老丈人,若是真把他得罪死了,没他的好果子吃。
……
就在伊华然在万平四处打探消息时,齐方浩死在风华楼一事也宣布落下帷幕,凶手是俞伯侯邵安的女儿邵依依。邵家满门被押进死牢,等待秋后问斩。而最戏剧性的是邵依依自己去的刑部自首,承认自己不满齐璟赐婚,不想嫁给齐方浩,故而给齐方浩下药,让齐方浩死在风华楼。
平阳王府,齐恒正与齐方岑下棋,出声说道:“你说皇上会信吗?”
齐方岑落下一子,道:“皇上信了,齐方浩就是被人谋害,皇上不信,齐方浩之死就是皇家丑闻,若换成父王,会怎么选?”
“家丑不可外扬。”齐恒看着齐方岑的落子,眉头皱了起来。
齐方岑笑了笑,道;“锦衣卫联合东厂查了两个多月,也是时候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了。”
犹豫片刻,齐恒落下一子,道:“你是如何说服她的?”
齐方岑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我只说能帮她报杀母之仇,她便答应了。”
齐恒一怔,抬头看向齐方岑,道:“她母亲的死是人为?”
“是邵安和他的继室杀了她母亲,她母亲死时已有三个月身孕。她自知这辈子逃不出邵安和继母的手掌心,便想拉他们陪葬,为她母亲报仇。”
“原来如此。”齐恒叹了口气,随即担忧道:“若皇上不信她的话,想从她那里问出什么,她是否会受不住刑?”
“她不会给皇上这个机会。”齐方岑落下棋子,道:“父王,你输了。”
齐恒一怔,低头一看,不禁苦笑着将棋子放进棋盒,道:“你的棋艺又精进了,我已不是对手。”
说到下棋,齐方岑不禁想起伊华然,每次两人下棋都是输赢参半,给他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可如今……
齐恒见他变了神色,不禁叹了口气,道:“西厢房的那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暂时还用得着她。”齐方岑垂下视线,敛起眼底的情绪。
“岑儿,我一直不明白,华然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齐恒问出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