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完全没发现实习生进来，她一开口，他吓了一大跳，哆嗦起来，差点把智脑扔出去。

见来的是实习生小果，他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将智脑收起来：“在找灵感头脑风暴呢，怎么了？”

小果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了句抱歉打扰，然后才说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客户这个方案，苗哥你看看——”

刚才小果还能勉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把客户诡异的方案调出来的那一刻，她又有点破防了，甚至不能情绪稳定地表达。

“哎，我就真的不理解了，这些客户脑袋到底怎么长的。什么叫，让我给他们做出一个华丽但简洁风格的设计，又是什么叫颜色风格要是五彩斑斓的黑，我看他长得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苗乐长小果几岁，在这个行业待着的时间也比她长，碰到的奇葩客户跟她这些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非常淡定：“这种啊，没事，这种纯粹就是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胡乱扔出点儿条件，想让你帮他做出个有水平的片子。要么就是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比照着自己曾经的感受胡说八道呢。”

小果苦兮兮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苗乐问了问小果客户是做什么行业的，广告主推产品是什么。其实问的时候，他只是出于礼貌和情绪价值，毕竟他也刚搞完一个项目，元气都还没恢复呢，问了基本上也帮不了什么忙。

但是，小果才刚一说完，苗乐就冒出来个灵感，他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置信。

“客户是餐饮行业的，主推产品是速食。在星际，这个行业这个产品，基本上已经卷到不能再卷的地步了，这个牌子我知道，是老牌子了，不会不知道怎么跟广告公司提要求，这么说，八成是想白嫖你的创意。”

广告公司业内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广告完全按照甲方一开始提的需求做出来，双方达成一致，需要额外多付10％的劳务。如果后面做出来的成片不满足一开始的需求，但甲方“勉为其难”接收了，这10％的劳务就不要了。

所以，对于一些业内老油条来说，很喜欢从一开始就耍小心眼子。

小果内心的鄙夷不自觉又多了两分。

“我现在有个想法，八成能让他们一下子排版，还满足他们的要求，不过，事成之后，你可得请我吃饭。”

小果立马换上副找到救星的恳切表情。

“你这样……”

……

苗乐巴拉巴拉说了半小时，小果眼睛全程亮晶晶的听完了，并且当晚就十分违背打工人意志地主动加了个班，把片子肝完给客户发过去了。

等待的过程总是忐忑，但小果一想到成片质量，心态又能稳一些。

片子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一个小人下班回家，腹内饥饿难忍，再联想到今天一整天悲伤的上班经历，颓丧极了。这时，他打开冰箱，意外发现还有一盒速食产品，眼睛立马冒出金绿蓝黄红的五色光辉。他火速将速食快速加工处理好，一口一口将这份速食吃得一干二净，不止填饱了肚子，心情都变得美妙愉悦了。

短片完。

除了大致故事情节，成片还有几个值得专门调出来讲的细节。

比方说，刚开始的画面是纯粹的黑色背景外加白色线条勾勒出的简洁画面，到小人看到速食时两眼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再到小人一口一口吃掉速食时，画面逐渐从黑白变成正常色彩。

同时，为了凸显产品，甲方的速食产品从一开始就是非简化非黑白的正常颜色。

不止满足了客户“黑→五彩斑斓”，还满足了“简化→华丽”这两个要求，创意和节奏也都在线。

小果觉得，这把就算客户那边想继续压价，也压不到哪里去了。

因为，她这只片子，无！可！挑！剔！

结果，她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丑恶。

隔天，甲方那边就来消息了，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各种挑毛病，结尾还有一句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