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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他只要闭着眼睛交给谢闻就好。

现在没有了对方的帮忙,连最简单的动作好像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拿起沐浴露,试图单手挤出一些。然而过程中还要注意不能碰到伤腿,好几次平衡都被打破,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险些摔倒。

梁叶青勉强稳住了身子,嘟囔一句:“你真是自讨苦吃。”

浴室里的水蒸气让镜子蒙上了一层雾气,他看不清自己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想伸手将镜面擦拭几下,手上一滑,没控制好花洒,水柱顿时浇了他满头。

“……”

眼睛进了不少水,梁叶青火速关掉花洒,阴沉着抹了把脸。

低声骂了句脏话,手上全是湿漉漉的水珠。

他简直要憋屈死了,低头狠狠看一眼这该死的石膏,拿它没办法。

伤口还时不时密集泛疼,刚刚拉扯后疼得更厉害,干脆蹲下身子,抱着脚踝深呼吸,试图平复那股难受的感觉。

他努力呼吸了十几下,伤口的痛感才慢慢散去,思绪放空,不知不觉就想到谢闻。

其实骨折早晚会好,这点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他忽然想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都受不了,那谢闻从小身子孱弱,一个人在家烧过无数次,今年来还咳血……

不知道病痛带来的折磨是有多严重。

梁叶青脑子里渐渐出现谢闻小时候的样子,那是他刚来梁家,又小又瘦,脸还没巴掌大,苍白得像纸,偏偏眼睛生得又大又黑,静静地瞧着人,可怜得跟个猫似的。

谢闻最初很黏他,害怕被抛下。想想也正常,他全家出事故没多久,骤然离开了老家来到云锦城,还是寄人篱下,林黛玉去贾府都没他年纪小,没多久就水土不服生了大病。

那时他在医院里陪着,谢闻总是害怕他走,又不敢说,手指悄悄勾着他的袖口,触碰到皮肤的体温冰冰凉凉。

这么多年来,他一时也数不清谢闻到底生过多少病。

大大小小,没个几百也有好几十场。

梁叶青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再想到下午的事情,或许谢闻就是太懂生病的不便,所以才对他满满的行程,还有见曾露朝那么在意。

想来想去,谢闻都是在设身处地为他好。

头发还湿漉漉地滴水,掉落在地面声音清脆。

梁叶青心情郁闷了一瞬,心想或许应该更加体谅他。

他思考着,却没发现自己的底线一再降低,早已纵容得超过了兄弟的界限。

头发都湿了,他也没心思再折腾自己,盖了浴巾走出浴室。

谢闻已经洗漱好在他房间等着,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梁叶青头发滴着水珠,身体上是一层淡淡的粉,步履间慵懒风流。

谢闻眸子暗了暗,伸手捏住梁叶青的衣角,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无声宣布着他的占有欲。

他伸手捧住毛巾,在他染湿的发上揉了揉,“哥,头发怎么湿了?”

梁叶青睫毛缓缓眨了一下,面上一讪。

谢闻轻轻笑了笑,将他带到椅子上,温凉的手指轻轻放在肩颈。

“我帮你吹吧。”

梁叶青经过刚刚的思考,已经彻底打消了逞强的想法。

都骨折了,还是别折磨自己,适度依赖一下谢闻也是可以的。

他懒懒打了个哈欠,顺从地往椅背上倒,感受到手指插入湿漉漉的发间,带来阵阵和煦的风。

谢闻的动作温柔而细致,轻轻拂过他的耳际,也在肩颈间游走,发丝间的水雾很快蒸发。

梁叶青在不知不觉间,呼吸渐渐平稳,睫毛轻轻颤抖,困倦卷上心头。

再一次朦朦胧胧苏醒,是在舒软的床榻,梁叶青倦懒地抬起一点眼皮,瞧见自己衣衫半褪,他弟正在床头,小心翼翼护着他受伤的脚踝。

察觉梁叶青苏醒,谢闻轻柔地摩挲他伤腿的脚踝,带来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