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说:“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做很多梦。”
“有时候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有时候是现实生活里扭曲的场景。”
“但有时候,我会梦到我爸妈……很奇怪,我明明已经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在梦里却看得很清晰,只是一醒来就会心悸……”
梁叶青听得出神,甚至忘记往本子上记。
总感觉这不是好迹象。在他过去最艰难的时候也常常做梦,这么一看,多梦可能代表着体虚和压力。加上梦到已经故去很多年的父母,是不是说明他仍然没有安全感?
遗书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谢闻昨晚睡觉都抱着枕头,现在想想,估计就是没有安全感。
梁叶青思考一阵,询问道:“要不……哥哥还是陪你睡?之前你情绪波动太大,这几天记录下睡眠,观察下数据,看看有人陪着会不会好一点。”
谢闻腼腆地点点头,显然是不好意思了,半天挤出一个“嗯”字。
梁叶青松了一口气,看看今天记得满满当当的纸,颇有些得意地朝谢闻挥挥。
“我把这玩意放枕头旁边,以后每天起床后都记录你的情况,跟曲医生反应反应。”
他心情好极了,哼着曲把本子和钢笔放好,回头看见谢闻安安静静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像小时候哄小孩儿那样,娴熟地伸手过去,揉了两把头顶,扔下两个字:“吃饭。”
今天也是周末,梁叶青在家里待着,饭后去庭园逛了几圈。
已是春日,凛冬的腊梅凋谢不少,但庭园并没有变的枯萎,而是绽开了更多的玉兰,杏花和樱花,争奇斗艳。草坪上,毛茸茸的草坪也悄悄探出洁白鲜黄的小花,一派喜人的景象。
梁叶青在花丛里站了会儿,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精神振奋不少。正思考着要不要也把谢闻拉出来站会儿,手机忽然振动几声。
他看了一眼,是林秘书。
对方发来几行字和几个PDF,让他渐渐沉了眸子。
林秘书报告,他们昨晚对集团所有法律文件进行了秘密核查,其中发现勘探许可证的一些关键文件没有得到更新。这个疏漏极其重大,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顺着这条脉络梳理,负责人判断出是离职员工负责的内容。
在员工离职后,这部分工作又移交给了梁知春的部门。
虽然林秘书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梁叶青心里已经很清楚。不管二叔是否有意,这都属于不负责,没有尽到工作的义务。
要不是无意间认识李见雪,听到对方提到勘查,自己又留了个心眼……
不知道这件事会被闹得多大。
梁翡在混乱复杂的翡翠市场一直拥有着良好的声誉,也因此成为同行业的标杆,时常被拿来比较。这种名气和地位让梁翡得到许多客户的信任,但在无形中也树立了不少敌人。
每一次的失误都会被放大,每一个小小的疏漏都会成为攻击的靶心。
梁叶青心里清楚,勘探许可证的疏漏如果被曝光,不仅会严重影响公司的声誉,还会给那些心怀嫉恨的对手提供绝佳的攻击机会,到时候水军都是小的,就怕刚刚到手的鸭子飞了,矿权还没焐热就被不合法的名头给搞坏。
当然,搞他的人里,陈格肯定是首当其冲。
梁叶青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陈格最近在自己这儿屡屡受挫,估计是想用文件合法性的问题做文章。
他嗤笑一声,飞扬的眉眼带着不屑和傲气。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对陈格有半分歉意,招标失败是陈格技不如人,吵架没吵过也只能说明陈格脑子蠢还嘴笨。
就算真的是他欺负了陈格又怎么样?
他梁叶青从小属螃蟹的,横惯了!
梁叶青马上拨去电话,对秘书道:“先秘密恢复文件所有的问题,不要走漏半点风声——这事儿就别交给梁知春那个蠢东西做了,你派人申请完交我检查。”
林秘书快速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