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出来卫濯的理智实际上已经出逃了。
辛禾雪蹙起了眉心,声音像是压抑到极致才会有的沙哑,“……够了。”
“卫濯。”
卫濯微微一怔。
终于被呼唤回心神。
举着枪支的冷硬手臂,被青年压了下去。
卫濯看见辛禾雪垂覆眼皮,睫毛轻轻抖颤着,从他的手中收缴了武器。
“你太冲动了。”
“你今天怎么了?”
辛禾雪的声音放得很轻,看向他的神情隐隐含着失望,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令人害怕的哨兵。
卫濯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系列的荒唐事情。
正要离开折叠区的范围,他从来不会在训练馆以外的场地动手。
不管是作为一个经过严格训练限制的高级哨兵,还是身为卫氏家族的次子,身份和教养都让他做不出斗殴的事情。
但是……
对面的年轻哨兵,已经做出了不可能饶恕的罪行。
卫濯光是看见刚才辛禾雪的身上重重叠叠的红痕,就能想象到对面的哨兵是如何禽兽地舔吻啃噬,一次又一次地试探青年向导的底线。
卫濯胸腔里熊熊烈焰在燃烧,压迫感随之增强,任谁都能从他的脸色看出来情绪有多糟糕。
“他应当——”
被扭送到哨向法庭上接受审判,最终在漆黑的牢狱里接受枪决。
这是卫濯能够想到的,最符合公正公平的处理结果。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
青年后退一步,在远离了他一段距离之后,牵起了对面哨兵的手。
卫濯好似受到当头一棒。
燕棘整个人也没有比卫濯的状态好多少,他怔愣地在原地,仿佛是幸运地被纯白天使眷顾了。
任由辛禾雪牵住手,抬起来,亲密无间十指交扣地展现给卫濯看。
辛禾雪的眼睫颤了颤,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双唇轻启。
卫濯听见了他最后的宣告。
“我和他在一起了。”
辛禾雪说。
青年向已逝未婚夫生前的好兄弟坦白,或许是希望得到祝福。
漆黑安静的一双眼眸看向卫濯。
卫濯喉咙堵得让他难以呼吸,空气剥夺一般令他窒息。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土崩瓦解了,化作流沙。
卫濯的视线扫过燕棘眉眼,和故人有三四分的相似扎痛了他的眼睛。
唇线冷硬地抻直,他口不择言地道:“你这是在自暴自弃。”
即使他知道逝者的名讳对于生者来说有多重要。
卫濯在最后离开之前,还是冷声道:“贺泊天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没有去看青年低落的神色。
沉重却快速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地,远离了别墅。
燕棘在心里把这人脏字和不带脏字地都骂了八百遍,只是没有说出声来,他不想让辛禾雪觉得他是一个嘴上缺德的人。
他带着辛禾雪在沙发坐下来,没忍住还是愤慨道:“什么叫和我在一起就是自暴自弃?”
“抱歉……”
辛禾雪攥起居家服的布料,双手搭在腿上。
“没有提前和你说过,就利用你编了一个借口。”
燕棘当然知道辛禾雪刚刚说的和他在一起的说辞,其实只是为了驱逐卫濯而已。
他看向辛禾雪。
薄衫贴在青年单薄的脊背上,束起的发丝软软蜷缩在肩头。
还有令人无法忽视的痕迹。
就连锁骨上都布着,像是什么人反复地啃咬过。
燕棘嗓子哑火,“这些……是怎么回事?”
看辛禾雪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将一杯温水递给对方。
凉风从滑窗外吹进来,燕棘上前将窗关紧。
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