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已经睡下,她特意叮嘱丫鬟不必跟上,打算自己蹑手蹑脚的进去,拿了耳坠就退出来。
谁知转回老太爷住的跨院,却见院门虚掩,内外寂无人声,显然十分古怪。
盛惟乔微微诧异,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穿庭上廊,正打算跨过门槛,蓦然听见内室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那抽泣声十分陌生,是她从来没听过的——但另外一个随之传来的声音她却很熟悉,正是她祖父的心腹老郑:“老太爷别难过了,老奴瞧二小姐方才的样子,不像是伤心太过的样子,毕竟那姓徐的的在咱们府里前前后后也没住多久,二小姐素来端庄矜持,这么点时间,哪里就会对他念念不忘了?”
“孩子孝顺,故意在老子跟前扮若无其事呢!”抽泣声又响了一会,盛老太爷嘶哑的嗓音才响起,“她要当真不伤心,今儿个会等睡鹤把徐家那混账小子打的差不多了才露面?可见她心里不是不委屈也不是不愤恨,不过是怕老子这个不争气的祖父难做,所以不能不装作不在意罢了!说到底是老子害了她!”
老郑忙道:“您这话说的!话都没挑明呢,二小姐别说正正式式的嫁去徐家了,那是风声都没传出去——哪里就能说害了二小姐了?就是二小姐自己,肯定也不会这么认为的!”
盛老太爷仍旧是伤心:“大房统共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合家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本想着她这辈子受委屈怎么也是出了阁之后,到了夫家不得不懂事!没想到孩子好好的在家里,却因老子之故,差点让她错付终生!早知道,当年就该教她几手,眼下也能亲自抽徐家小子一顿狠的出气!虽然睡鹤替她打了,又怎么能比亲自下手来的解恨?若蕙娘在九泉之下有灵,也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蕙娘是已故艾老夫人的闺名,“蕙”是兰草的别称,当年艾老夫人舍己保子,盛兰辞落地即丧母,盛老太爷所以给他起名“兰辞”,意为与母长辞,提醒儿子莫忘生母。
之后的子女,也都随了“兰”字辈,可见老太爷对发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