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驚訝。
太宰治笑了笑,鳶色的眸子仔細确認着面前的黑發少年,每一根發絲都不肯放過;青年用手背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少年臉頰的鬓發,再認真地将那縷碎發撩到他的耳後。
動作不緊不慢,仔細又虔誠,只是看着讓人覺得火大。
觀察敏銳的太宰治自然也看到了悠馬微紅的眼角。他的眼神暗了暗,輕聲問道,
“被欺負了嗎?”
悠馬還沒有回答,只見夏油傑的臉色一沉,細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陰晴不定的暗芒。
他擡起手,從地底忽然冒出了一個黑色的洞,一只還算看得過去的咒靈從裏面鑽出,用老鼠般光溜溜沒有皮毛的尾巴卷起了一之濑悠馬的身體,想要将對方拽回到身邊。
一之濑悠馬也感覺到身體似乎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纏上了腰肢和手臂,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自己;不過那股力量相當溫柔,謹慎着不想要傷害自己。
然而,太宰治鳶眸微微眯起,伸出沒有被繃帶纏繞着的手掌,不輕不重地觸碰了一下咒靈的身體——雖然他并看不見咒靈的模樣,但是憑借着腦袋中的推理,還是能猜測出咒靈七七八八的位置和大小。
老鼠咒靈沒來得及發出哀嚎,便在太宰治的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一之濑悠馬也感受到自己的腰間纏繞着的透明力量,驟然失蹤不見。
“……沒有咒力,也不是術式,是異能力的效果嗎……”
五條悟微微眯起眼睛,六眼的藍色似乎比之前更加絢爛。
嗯?這不是剛剛在橫濱,悠身邊的那個男人嗎,居然一路跟着跑來東京了。
而且穿過了天元在「筵山麓」設下的結界。
要知道,高專前面的神社寺廟大部分都是虛假的,防止普通人誤入,用來阻隔遮掩的假象。
這家夥……
一旁的夏油傑閉上眼睛,檢查了一番自己體內的那只咒靈,卻發現那只咒靈并沒有被祓除,但也已經被削弱了很多,必須放置回去等待咒靈自己用咒力修複,暫時排不上用場了。
而且……這個力量和當初悠的術式非常的相似,似乎都是能夠直接無視或者消除咒力。
……這家夥就是悠口中說的‘太宰’了吧,他們兩個是什麽關系?
更何況,從對面卷發青年那張微笑的臉上,夏油傑莫名感受到一股同類的氣息,這讓他的心情更加糟糕。
『——令人不适。』
高專的兩位摯友,不約而同地在心中冒出了這個想法。
兩股帶着刺骨寒意的眼神朝着他刺來,太宰治面色不改——在港口mafia的時候,敵意也好,殺意也好,他早就習以為常,能夠熟視無睹了。
他知道面前這個紮着丸子頭的黑發咒術師,他和悠的關系似乎也不淺;更不用在他面前直接将悠帶走的五條悟。
……真的惹人礙眼。
太宰治的笑容愈發變深,背後散發着一股濃濃的黑氣。
不過,他也有自知之明,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從這兩個咒術師的手中搶走人,那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不得不找人合作了呢。
“呵呵,兩位咒術師先生,今天不只是我一個人來哦。”
黑發青年輕笑着,低聲說道。
——至少也要将局面拉扯至二對二才比較公平吧?
頭頂的空氣似乎傳來蕭瑟的呼呼聲。下一秒,一個赭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咚地一聲踩在神社面前的石灰色地磚上。
霎時間,黑色皮鞋腳下的地面四分五裂,猶如蛛網般的裂痕不斷像周圍擴散,裹挾着赤紅色暗光的石塊朝前飛去,啪地一聲撞上白發咒術師面前那面看不見的牆壁,碎成粉末。
守護珍寶的惡龍,從來不只是一個。
五條悟面無表情地盯着踩在深陷的地面中央的赭紅色身影,蒼藍色的「六眼」掃視這位不速之客。
“嗯?這位也沒有咒力啊,所以,也是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