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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紅色糖水周圍。似乎有螞蟻擡起頭,望向了天臺。』

『望向了「我」』

一之濑悠馬的瞳孔猛然縮緊,不斷戰栗,顫抖起來。他想說話,張嘴卻只剩下喑啞的氣音。

一種無法逃離的絕望感化成沉重的鐵鏈,拴在他的腳踝。

身後是不斷追趕自己的怪物,陰暗地嘶吼着,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

那聲音越來越近。

一之濑悠馬感覺自己渾身冰冷,仿佛已經被那只咒靈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無法忍耐的苦楚,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僵硬地調轉腦袋,重新取下肩上的長弓,搭箭,瞄準。

『‘全部都是你的錯!’』

腦內卻不斷重複着那個人的聲音,像是從詛咒般纏繞上自己的身體,看不見的大手桎梏住他的脖頸。

“啊啊啊啊——”

黑發少年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将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帶着痛苦的嗚咽,拼命從喉嚨間嘶吼出自己的痛苦與絕望。

他甚至感覺到從喉嚨裏湧出的鐵鏽味液體,又腥又黏。

“可惡!系統你這個混蛋!”

“為什麽不給我開[強制冷靜]啊!”

快點讓我忘記!快點讓我沉浸在游戲裏!

快點,

不要讓我想起來了——

“吼——”

那只咒靈終于從狹小的樓梯追趕上來,肥碩的身體将那扇牢固的鐵門擠壓變形,破門而出。

下一秒,那張流着深綠色涎液的口器,直接咬住了一之濑悠馬。

他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刺痛感,從身體的各個角落傳來,耳邊回蕩着尖銳的叫聲——那是自己痛苦的哀鳴——緊接着,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模糊起來,仿佛靈魂都要飄離這個軀體。

咒靈口器中的尖牙狠狠刺入一之濑悠馬的身體,血液頓時噴湧而出。

“終于……要……完成……了……”

“這……是……最後……的……”

“壽比宗……的……力量,在…我……體……內……”

“——複活了。”

血液通過口器,彙入到咒靈的體內。咒靈眯起腦袋上的複眼,似乎散播着一股愉悅的氣息。

咒靈身上的咒力越來越濃,原本如同蠕蟲般光滑的皮膚上,不斷冒出凸起的肉瘤,像是在進化。

它快要成為特級咒靈了。

——這就是「死亡」嗎?

沒有系統的[強制冷靜],一之濑悠馬愈發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和死亡是如此之近,尤其是身體的疼痛感,喚醒了人類基因中最原始的恐懼。

那雙原本清亮的墨色眼眸,如今卻深陷下去,空洞無神,透露着一股麻木與絕望之色。

他嗫嚅着嘴唇,牙齒上下碰撞,卻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氣音。

人在快要死掉的時候,會想起什麽呢?

重要的話?重要的事?

還是重要的人?

——如果我死掉的話,會遇見誰呢?

『‘全部都是你的錯!一之濑悠馬!’』

“嗚——”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姐姐……我還有姐姐呢……”

“她還在等我吃晚飯。”

“明天她要去上班,我好像還沒有洗碗。”

有人稱之為‘走馬燈’,也有人認為,這是讓自己回憶起過去最好的方法。

“不對……不對……這,只是……游戲。”

“就算死亡,也沒關系吧?”

一之濑悠馬瞪大了眼睛,輕聲呢喃着。

沒有了系統的[強制冷靜],他只能依靠自己,不斷地催眠複讀着,加固自己大腦的思考方式。

“就算死亡,也能回檔回來。我在害怕什麽。”

“這裏是游戲啊。”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