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過後,她還是硬着頭皮問道,
“悠,那個……聽說太宰他是港口mafia的人,這是真的嗎?”
一之濑悠馬腳步一頓,扭過頭看向柚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誰說的?”
“唔,大家都這麽說。而且太宰他看起來,就不像是擂缽街的人……”
柚杏皺起眉。不可否認,太宰治給她留下的印象其實很好,溫柔禮貌,又很有耐心……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是擂缽街的人嘛。
那天晚上他們聊天聊得很開心。
太宰治很聰明,他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該閉上嘴傾聽;只要他願意,沒有一個人不會在溝通之中對他心生好感。
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柚杏重新努力回憶着兩個人的對話,才發現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在講述,「羊」的事情也好,悠和中也的事情也好,在對方的誘導之下被套了個幹淨。
至于自己的事情,太宰他似乎一點也沒有透露過。像是帶着一團神秘的黑雲,将太宰治這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喘不過氣。
——那個家夥很危險。
是女性天生的直覺在警告自己嗎?
想起太宰治那張笑臉,明明是像春風一樣溫柔和煦的,卻不知不覺中,在柚杏的心裏莫名帶上一股凜冬般的冷意。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悠,你知道太宰的身份或者來歷嗎?”
知道,而且不要太知道了。
從哪兒來的,又是怎麽到橫濱的。雖然不知道他後來是怎麽加入的黑.手.黨,但對方對自己絲毫沒有遮掩身份的意思。
信任?還是說希望自己能信任他?
一之濑悠馬低頭思考着。
見身邊的少年一直沉默不語,柚杏勉強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努力露出笑容。
“悠也不知道吧。所以,幹嘛要讓那種危險的角色加入到「羊」啊……”
柚杏嘟囔着,腦海裏浮現出亂七八糟的東西。
呃,不會真的是欠了什麽風流債帶回來的情人吧……啊呸啊呸,三島柚杏你不要再胡想了!
“是因為他受傷才好心收留的嗎?”她想起太宰身上厚厚的繃帶,“我看他還是挺活蹦亂跳的啊。要不,等他傷好了就讓他離開吧。”
“悠,你覺得呢……你不覺得太宰那家夥很危險嗎……”
原本的“太宰君”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那家夥”。
三島柚杏像只小鳥似的,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一之濑悠馬在心中嘆了口氣,開口想要說什麽。
“柚杏,要不你先……”
“——呀,你們是在說我嗎?”
溫柔又甜膩的少年聲音從面前響起。
一之濑悠馬和三島柚杏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還是老樣子将自己纏滿繃帶的黑發少年言笑晏晏地站在他們面前。
那只幽深的鳶眸倒映着二人,一眼望不見底。
而二人面前,不只是太宰治。
還有三五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深色墨鏡的男人沉默着站在太宰治的身後。明明少年比他們個頭矮了一大截,臉上卻畢恭畢敬,不敢越過對方半步。
那幾個男人身上都帶着一股危險的氣味。
柚杏鼻尖微動,過了幾秒鐘,這才遲緩地分辨出那股味道——是血與硝煙的氣息。
她的表情瞬間煞白,下意識抓緊一之濑悠馬的手臂,微長的指甲扣入他的肉中,惹得手臂的主人忍不住皺眉。
但一之濑悠馬并沒有把自己的手臂抽出,而是乖乖仍由對方掐着。
“悠,我來接你了哦~”
太宰治笑眯眯地揮了揮手,向他露出身後兩輛深色的轎車。他似乎現在才看到三島柚杏,臉上閃現一抹驚訝,然後恢複原本的笑臉,
“沒想到今天柚杏小姐也在啊。”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