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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對方的絕路。

他錯誤估計了津島家的殘酷與冷血,即便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在「處理」的那一刻也能毫不眨眼,沒有任何憐憫與仁慈。

一之濑悠馬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游戲失敗之後,系統是怎麽處理玩家的身體;津島家發生了什麽事,反正在自己離開上一周目的那瞬間,便已經毫無關系了。

被殺死的人是「津島悠」,不是「織濑悠」,更不是「一之濑悠馬」。

他只是沒想到,即使玩家已經離開了游戲,游戲世界依然繼續往下運轉着。

——那是說明,這兩個周目的世界是同一個,是相互聯系在一起的。而且,上一周目的「身體」也是真實存在過的!

這個可能性讓一之濑悠馬心髒驟停,呼吸也頓住。

——與其說是「身體」,倒不如說是「容器」。游戲系統并不是直接将「玩家」放入副本之中,而是先在「游戲世界」中創造出一個真實「存在」、但是缺少靈魂的容器。

被創造出的「容器」最開始會按照系統輸入的程序運轉,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般執行程序,這便是身份卡的由來。

直到「玩家」進入「容器」後,才開始真正的游戲。

——就仿佛創造出了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一般,這只有「神明」才做得到吧。

當然這只是一之濑悠馬自己的猜想,他并不确定自己的推論對不對,只是現在過大的信息量讓他的腦袋變成一片漿糊。

然而太宰治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毛骨悚然。

“但是,我卻又在擂缽街遇到了悠。”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停下來了。真的嗎?我是在做夢嗎?——世界上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存在嗎?”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某個躲藏起來的異能者用的異能力,但你也應該知道的吧。我的「人間失格」可以消除一切異能力,連創造幻象的機會都沒有,觸碰了你之後,你也并沒有消失。”

“即便如此,我還在心存質疑,但同時也懷揣着那一絲絲微不足道的希望——如果是真的呢。”

“直到悠醒過來之後,我更加确認自己的答案。”

“——真的是悠啊。”

“為什麽這麽确認?有什麽證據嗎?”

一之濑坐起身,冷冷地盯着身邊躺着的太宰治。而少年臉上含着淡淡的笑意,跟着一起坐起了身。

房間的窗戶沒有關上,敞開着仍由夜風吹進房間,揚起兩人相似的柔軟的黑色發絲。

“我是不會認錯的,悠的靈魂很溫暖啊……”

“靈魂?”一之濑悠馬咬着牙,眼神冰冷,藏起其中的緊張,“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算不上是證據。不過是你唯心主義的想法罷了。”

“——我去了兄長大人的墳墓。”

悠馬一愣,墨色的眼眸一點點睜大,充斥着難以置信。

“你這家夥,難道說……”

“嗯,就是悠想的那樣哦。幸好津島家古板守舊,依舊維持着土葬的習俗呢。”

太宰治的聲音越是冷靜,越是讓人全身寒冷。鳶色的眼睛之中充斥着平靜的瘋狂、扭曲、病态,以及一切陰暗負面的情緒,比最深的海水還要深。

他越是裝得像是一個正常人,越是讓人覺得他是個怪物。

“我挖開了兄長大人的墳墓,親手打開了兄長大人的棺材……”

太宰治的聲音停住了。

房間的空氣像是被人摁下了暫停鍵,仿佛與空間融為了一體,凝固得無法喘息。

說不出的恐懼如同一只看不見的手掌,一點一點捏住了一之濑悠馬的心髒,一滴冷汗順着脖頸滑落,滲入衣領之中消失不見。

他咬着牙,在腦內幾乎是用尖叫的方式呼喊着系統。

喂,系統。系統!你到底是怎麽處理我上一周目的身體的!

【……滴】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