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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白栎的花蕊正乖巧地盘在他头上,安抚地摸他的头。

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能继续这样了。

他牙齿叼住嘴里的藤条尖,狠心一咬。

嘎吱——他齿尖只陷下去几毫米,这藤条的口感一点也不像植物,倒像是膈到了有点硬的生肉上,一股生涩的草本液体涌了出来,加入到他的口腔里。

“”云青岚这下是真的想哭了。

他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也不知道要如何停止。

而人类的齿尖,对白栎的藤条威胁的确很小,它只有一点点痛感,像被小动物咬了一小口。

它好像喂太多了。

人类咬了它一口,是不舒服吗?

它仔细感应了一下,好像没有抵触情绪,但是却多了一种别的。

是很奇怪的情绪,它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短,没有尝到过这种类型。

有点像恐惧,又有点像兴奋,介于两者之间。

它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种情绪会让人类哭吗?

白栎小心地抽出藤蔓尖,终于放过了人类的嘴。

那藤蔓尖端涂满了幼滑的黏液,已经被人类咬得掉下来一小块了。

不过它并不在意,它担心的是人类的感受。

人类的情绪又变化了,混入了一种难过的感觉。

好像是真的哭了。

白栎有点慌了。它赶忙放开禁锢人类的细手,头往后缩成一团,然后乖巧、恭顺地伏回人类腿上。

云青岚抹了抹脖子上的水渍,把嘴里剩下的黏液都如数吞了进去。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腿上老实巴交,努力将自己的体型缩小的巨型白花。

“以后不要这样了。”他的语气很温柔,却冷冰冰的。

“我是人,你是”他咬咬唇,“你是非常理的存在,你体会不到人类的感受。”

也不知轻重。

“你现在变得很强大。就像你的根一样。”

“而我只是个普通人类,”他手小心地摸了摸白栎的头,“所以,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行吗?”

人类似乎温和得有些过分了。

白栎很慌,它慌到不行,那根嵌在人类身体里的触腕,开始发出危险的警报。

“我现在要去实验室,可以请你稍微让开一下吗?”

“请”,人类居然对他说了“请”?

白栎涉世不深,完全不理解人类复杂的心情。

仅仅是因为它过于强大吗?

白栎很害怕,它树冠周围的倒刺上,挤出一滴滴细小、苦涩的黏液。

人类明明就坐在它怀里,却突然变得好疏远。

它的抖着花瓣尖,努力地在人类的肚皮上拱了拱,力图以撒娇的方式挽回人类。

而这次似乎不太管用了。

人类还是把它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它不敢再跟上去,只能默默望着人类的背影,帮他打开实验室门口的藤蔓。

它也受到了感染,人类的情绪和它的情绪,此时都混在一起,融入了它的心脏里。

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的了。

要是它能说话就好了,这样,和人类的交流就不用如此无力。

人类也不会恐惧或难过了。

它真的好想拥有声带,拥有人类的四肢。

白栎默默蹲守在地下室门口,花瓣焉焉地趴在地上。

它也好想变成人了。

猛禽中有大、中、小三种体型的划分,鸽子大小的小型猛禽数不少,但不是游隼的对手,见到游隼转身便走。

能应付的就直接击退,应付不过来的就呼唤小伙伴。这种策略下,领地争夺时期,除了碰见大型猛禽应对艰难,小游隼们其余时候的压力尚可。

为了不影响珍贵的繁殖期,战火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