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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渡春音 放鹤山人 56703 字 1个月前

不住了,方才皱着眉头,看向金胜春:

“殿下所言凿凿,应当是确有此事……可是,我一贯记性不大好,十年前我也才六七岁,这些事我掏空了脑子,也没想起来。”

眼见金胜春的饼脸和单眼皮小眼睛透着微妙的神色,萧月音又尴尬地补道:

“若真能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殿下时,便会想起此事,怎么会等到殿下主动来提……不过,无论如何,当年是我不懂礼节又太过娇纵,方才伤了殿下,这个迟来十年的道歉,今日也必——”

“原来大哥额头上的疤是这么来的,十年以来,我这个妹妹问了许多次,大哥都不肯说呢!”同样盛装打扮的金胜敏却突然开口抢白,又朝着话凝了一半的萧月音说道:

“永安公主你如今已贵为漠北王妃,为当年的无知道歉也难免牵强。那年我因为生病未能与父王和大哥同行邺城,一直遗憾至今,今日正好,不若公主与我再次切磋一番,所谓‘一棋泯恩仇’,何如?”

萧月音又暗暗倒吸了口凉气。

萧月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她除了会写几手字外,其他三样几乎只懂皮毛。

金胜敏敢这么讲,棋艺必不会差,若她应战,不出几招,便会露馅。

这可是有损国体之事…… 裴彦苏其实是来到了书房。

路上的时候,他稍稍有所庆幸,她所疑之事,并不是他为何会知晓孟皋埋骨之所。

那当然是在他与倪卞共同前去车稚粥手下救他的路上,他未雨绸缪吩咐倪卞所做的事。

彼时两人约定好,倪卞在确定他将公主救出之后,便立刻赶去孟皋被抛尸的地方,将孟皋先行藏好后,再在外间留下记号。

在裴彦荀从邺城返回之前,倪卞暂时还不能露面,是以用孟皋之死先发制人的重任,落在了他与公主的身上。

不与公主共患难,又哪有机会细细探寻她的内心。

而另一方面,经过这么多日闭关,他倒是希望自己将那封还没拆开的信给忘了。

可每每闲下,在眼前她的身影不断闪现的间歇,那只信筒,也总能适时地冒出来,提醒他它的存在。

这次大婚之夜虽然凶险重重,裴彦苏自己反倒无比释怀。

尤其是她与他共同面对硕伊等人的反扑和攻讦时,她偶尔漏出的几个字眼,让他莫名浑身惬意。

譬如,她反驳车稚粥的砌词狡辩时,说他与她是“我们夫妇二人”;

譬如,她回忆那些无耻之徒的狂悖之语时,直言她对夫君“太过痴情”;

又譬如她对乌耆衍自称“儿臣”,对他提起裴溯时称为“母亲”

——

即使她对他从头至尾都是虚情假意,但她心匪石。

来到那藏有暗格的书架前,他再次拿出了那先前几番犹豫、都并未打开的信筒。

很多答案,都在信上。

刮开火漆,扯开筒盖,将完好无损的信纸抽出,裴彦苏看到信的第一眼,先是拿出先前的几封,对比字迹。

果然如裴彦荀意外获得的那封只剩几个字能看清的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都是她。

而再看这封信内容,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状元郎,心口却猛然一震。

旋即,他又勾唇一笑。

“萧月音。”原来真是她的名字。

“音音。”他缓缓轻唤,口中似含甘泉。

“音音。”什么时候可以这么唤她了呢?

情急之下,她将视线移向身旁的裴彦苏,不由向他求救。

可目光刚与他的对上,她又忽然意识到:

不对,裴彦苏也当她是萧月桢,若是她此刻向他求救,岂不还是会暴露?

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

鬓边的碎发垂落,裴彦苏用长指将其挑开,凝视她。

他的傻音音,怎么到了此时此刻,还在问他这种答案再明显不过的问题?

罢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