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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渡春音 放鹤山人 98569 字 1个月前

气离开。

回到驿馆,萧月音还在头晕脑胀中,久久不能平静。

韩嬷嬷从宴饮起便是贴身跟随,见证了全程。还在路上的时候,她就想劝公主直接到军中面见王子,但一是考虑王子此去为机要大事不好分心,二是公主在康王面前明显是在赌气放话,很有可能后悔。

略微的几句安慰又实在苍白,面对戴嬷嬷和刘福多公公几个眼神的问询,韩嬷嬷也只能以摇头应对。

三言两语说不清,何况康王和公主是主子,妄议主上兄妹关系,大大超出他们这些婢仆的本分。

是以,她也拒绝了其他人随同入卧房,独自守在公主的身边。

空荡荡的卧房里沉默了很久,才终于传来萧月音一声长叹。

紧接着,公主似乎下定了决心,走到书室的几案前,自己展纸,研墨。

她写道:

“夫君,成亲日久,第一次这样唤你。有一事我隐瞒日久,必须要向你坦白……”

而正如韩嬷嬷所感知的那样,萧月音的心确实疼得厉害,几乎在她扶起裴彦苏头颈时的每一下呼吸,都是痛的。

活了十七年,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痛。

裴彦苏本来是那样生龙活虎的人,却仅仅因为为她挡下了毒箭,眼下连一丝一毫的生气都没有。

俊容没有半点血色,就连她主动吻他的薄唇,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药汤苦口,却远不如她心中的苦来得至浓至涩。

唇齿苦,凝望他的眼眶更苦。

也许他昏迷时还想着与大嵩义决斗时的情形,又或者思索着她为他带来的、令他心烦令他颇费心思才能摆平的事情,即使她扶起他的头颈,他的牙关仍旧紧紧闭合,隐隐咬紧。

药汤无法顺利送入,萧月音便只能用自己的佘尖,将其撬开。

牙冠锋利,佘尖轻轻扫过时,有微微的刺痛感传来。

就像他曾经用牙齿摩挲过她身上的许许多多地方,每一次描摹,都能为她带来微微的刺痛感一样。

“公主放心,他也无事了。他和公主一样昏迷一个多月,但他原本身体康健,已经自行恢复了不少,我这次为他诊治,主要是治内伤。”见萧月音长舒了口气,庄令涵笑着拍了拍她局促的小手:

“如果顺利的话,明日,明日公主就能见到他,和他说话了。”

萧月音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看来是我错估,”庄令涵见状,淡淡一笑:

“公主念着的那位‘哥哥’,原来,就是这静泓师傅?”

99.

问话出口后,庄令涵没有等到公主的回答,反而自己先蹙了眉头:

“可是,我听阏氏说起过,静泓师傅自小便被宝川寺的住持收养入了佛门。公主你生于皇家长于内廷,不应当与他熟识,又怎么会唤他‘哥哥’?”

难道传闻中的都是假的,永安公主并非对赫弥舒王子一往情深,而是钟情于宝川寺的沙弥静泓?

“我、我没有唤他,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萧月音急急为自己辩解,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也起了点点红霞,樱唇一张一阖:

“那几声‘哥哥’‘哥哥’,我、我也不知是在唤谁,我没有撒谎……”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心情再复杂再纠结再难耐,萧月音也并不能改变大局什么,一切惯常按部就班,她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是以,就在郎中大夫们宣布裴彦苏已然大好的第二日,乌耆衍便宣布,留在沈州的漠北高层们,即日出发前往幽州,不再耽误。

去冀州最顺路便是经过幽州,裴彦苏与裴溯等人,自然也是大部队的一员。

所有人一齐出发,这样大的阵仗,漠北的一众婢仆们颇有些不得章法,难免手忙脚乱。萧月音回到驿馆时,裴彦苏仍未归。

她默默更衣沐浴,重新收拾心情,整理好要面对他时的状态。

尽管身心俱疲,她不得不这么做。又一阵雷鸣,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