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桢嫁给他后,发现他虽然偶尔藏锋利用旁人的怜悯,他自身的强大却确如天神,几次化险为夷,似乎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她不求他平安,只是因为觉得,强大如他,即使是首次出征、面对渤海这个强大的敌人,也一定会得胜归来。
她从不相信他会失败,又何来求神庇佑一说呢?
可是,无论是这两个原因之中的哪一种,她此刻用来解释给他,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他胆识过人,又怎会相信她临时找的蹩脚的理由?
“平安符、平安符嘛……”萧月音扯了扯嘴角,“本公主从来是不敬神佛的,不相信这东西。”
她差点就忘了,萧月桢是这样的人。
裴彦苏的眼神却燃动了起来。
音音,你忘了几日前你还在为梵国远道而来的慧真大师开坛筵讲做象寄译鞮,还亲自整理经案,做了厚厚一沓?
这样的你,是如何与“不敬神佛”四个字联系到一起的?
不准备东西给他就罢了,被他指出来,为了逃避敷衍的态度,竟然连这样的谎话都编的出来!
萧月音却并不知她拙劣的谎言每个字都能被他拆穿,她只知道,话音落了几息之后,他蓦地冷笑了一声。
显然,她的回答并不能令这位今日生辰的状元郎满意,他忽然锁住了她,继而躬下了脊背,彻底封住了她满口谎话的嘴唇。
许是他的满身戾气感染到了她,又许是她经过与他的这番交锋彻底竖起了防备之心,在他如山一般盖下来时,她还是第一时间紧闭了牙关。
“那里是我的卧房,若是公主不嫌弃,也随我去看看?”
萧月音却想起裴彦苏说过,前日金胜敏向他下了媚.药,她的婢女还将他千方百计引到了她的卧房里。
就是此处。
“卧房乃私.密之所,倒也不必参观了。”她心头有些堵,淡淡拒绝。
69.
直到顺利被引至公主府上专门为她辟的小院,萧月音方才觉得略微松泛。
不得不说,她还是大大低估了金胜春兄妹脸皮的厚度。
金胜春昨晚对自己那般无礼,今日见她时的所言所行,仿佛那些事根本不存在一般,若不是他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偶尔流露贪.欲,她真会怀疑是自己着实健忘,把“好好”的一场晚饭,记成了不堪的模样。
而金胜敏就更厉害了,依裴彦苏所言,金胜敏色.诱他失败反而被他言语羞辱,她能为了不知什么目的提议将裴彦苏赶走不说,将她请到公主府来好生招待,似乎还毫不避讳、要请她到自己的卧房参观。
她虽不知裴彦苏究竟同她说过什么,但仔细想来,唯一的可能便是,即使当时他对她确乎出言不逊,她也料定他回到驿馆面对自己这个妻子,不会将太德公主府上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那媚.药所造的孽,也只有他们夫妻之间默默消化了。
眼下她一大早来讨个回复,合情合理。
穿过廊庑,往接待萨黛丽的花厅处走时,萧月音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停下脚步,发现那是萨黛丽的贴身婢女,手中的托盘上放着的几只竹筒里,是萨黛丽一早带来的、可以为裴彦苏医治伤口的药剂。
见公主面露疑色,那婢女又连忙解释,说她家小姐准备的药剂需要提前热上,掐算着时辰,为王子疗伤刚好。
药剂是出自草原,并非大周公主一行习惯的中原草药。
“不知为什么,今日突然有些心慌,那药剂看着着实陌生,我也总觉得不太妥帖……”待毓翘引那婢女到小厨房走远,萧月音才对韩嬷嬷耳语道:
“嬷嬷,反正眼下所有人都住在这大宅院中,你可否跑一趟,让静泓师弟帮忙,看上一看?”
“师弟”二字出口,萧月音怔忡了片刻。
上一次面对静泓,她还莫名其妙说了“静泓哥哥”这个更加不妥的称呼,不仅如此,被裴彦苏听去后,也不知他如何看待,反正一直到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