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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

当然也只能是她自己,沿着宁若缺曾经走过的路,遍游九州四海,只为唤得一缕残魂。

哪怕时至今日,殷不染的也能回想起当时,自己那难以消磨的执念。

“我想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怎么能把我丢下。想让你活生生地回到我身边,想弥补没能救下你的遗憾。”

“执念在我,”她平静地解释:“我救你,其实也是在成全我自己。”

“我那时候想,倘若‘苍生’确是你的道,那擅自将你拉回人间的后果,当由我一人承担。”

宁若缺惊愕地抬眸,慌忙打断:“不是这样的——”

然而殷不染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两人的视线短暂地对上,不过一瞬,殷不染先偏过了头。

她依然蹙着眉,衣袂被风吹起,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所以不用在这件事上道歉。”

殷不染将凌乱的鬓发顺至耳后,深吸一口气,语气更加坚定:“我承认,我的确不想让你以身涉险。”

“但你不必总是满足我的期待,你可以做自己。”

末了,许是宁若缺没有动静,她还小小声地尝试补充。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只要顾着点自己就好。”

“……”

正是灯会最热闹的时候,举着花灯的人群走过长街,斑驳的光照在宁若缺怔愣的脸上。

她突然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回想起来,殷不染其实从未阻止过她什么。

她因为忧心边境,打算去古战场的时候,殷不染只是想要跟着。

她要断后、替楚煊拦下兽潮的时候,殷不染没有阻止,只是让她照顾好自己。

哪怕她在尘簌音面前犹豫不决,殷不染也没有逼她表态,反而想要和她一起承担。

是她自己一直深陷在愧疚中,作茧自缚,乃至于不敢迈出一步。

而在宁若缺失去的百年时光里,殷不染已经走出很远了。

她比宁若缺想象的更加柔软、当然也更加强大。

强大到让宁若缺觉得,天上地下再没有人能比殷不染更好。

也再没有人会如此妥帖地将她安放。

宁若缺心跳加速、在耳边响如擂鼓,汹涌的情绪涌上喉咙,麻痹了舌头,呼吸和说话都变得不受控制。

更要命的是,脑子也一片空白。

以至于直愣愣地盯着殷不染:“我……”

脱口而出:“我可以和你成亲吗?”

殷不染歪头。

宁若缺:“……”

糟糕,一时嘴快,把心里惦记的直接说了出来。

墙外的烟花还没爆炸,她自己就要先爆炸了!

怎么能对殷不染说如此冒犯的话!

时机不合适,也没有准备礼物,还显得自己很轻浮,哪里都不对。

某剑修很快偏过头、捂脸,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你当我没说过罢。”

“还有刚才,谢、谢谢,你、我……”

她绞尽脑汁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想,譬如温暖、安心、由衷的谢意,奈何越急越说不出话。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傻了吧唧的,更不敢看殷不染的眼睛。

直到宁若缺听到一声悦耳的轻笑:“好啊。”

宁若缺当自己没听清:“什么?”

“我是说,成亲,”殷不染迅速地捉住宁若缺衣袖:“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宁若缺顿时就像被拎住了后脖颈,浑身僵硬。

她被殷不染拉着往前走:“等、等一下,这是不是太随意了。”

“就要今晚。”

殷不染扬了扬下巴,看起来根本不容宁若缺拒绝。

还戳宁若缺的肩:“我们去找个没人的、高点的地方。”

附近多山,这个要求并不难完成,除非宁若缺不想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