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18 / 34)

出来哄自己。

别的爱侣都已经成亲了,她还在坚持给自己送花,送不重样的花。

可时至今日,殷不染还是会为一束普普通通的鲜花动容。

要知道一直奔波在尸横遍地的前线、最凶险的地方,要找出这么干净鲜嫩的花可不太容易。

宁若缺在营帐里呆了半刻钟,就蹲在榻边盯着殷不染看。

半刻钟后又静悄悄地离开。

她这次直接踏上道隐无名剑,飞去百里之外的另一处防线。

掠过妖兽们狰狞堆积的尸体、麻木打扫战场的人族修士,降落在城墙上。

一身紫衣的司明月端坐着,身前摆着三枚铜钱。

茶水已经凉透了,带着铁锈味的寒风把银铃摇响。一时间天地之内,仿佛就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她没抬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卦象说,你去,此难可解。”

宁若缺也跟着盘腿坐下,看她重新收拢三枚铜钱,然后掷出。

第一卦,凶。

第二卦,大凶。

起第三卦时,司明月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差点没拿住。

殷不染总见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待人接物也软得像朵棉花,不紧不慢的。

这还是第一次,从司明月眼中看见了深切的自责与慌张。

宁若缺倒是坦然:“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或许有,但……”

但是许多人等不了那么久。

铜钱即将落下,殷不染的心也跟着高高挂起,下意识地去抓了把。

当然没能改变任何东西,过去的回忆是既定事实。

骨碌碌旋转的铜钱终于停止,司明月沉默,蓦然呕出一口鲜血。

此卦无解,天道不允她再窥视一步。

“……”

宁若缺说:“好。”

她背着剑站了起来,远处的夕阳坠入了地平线,将半边天染成猩红色。

见此,司明月身上的血渍都来不及擦,连忙喊:“等等、我和你一起。”

因为太急,还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宁若缺扶住她,语调轻缓:“明月,没这个必要。”

司明月咳嗽好几声,眼泪都出来了,胡乱抹了几下就抢着解释。

“是,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宁若缺直接打断:“放心,我有信心让它死。”

非常木愣的说法,一点也不会安慰人。

于是司明月说不出话来了,颓然地松开手,像团乱七八糟的棉花。

殷不染听见宁若缺告别:“保重,替我向楚煊道歉,来不及去找她了。”

她的视角跟随宁若缺,看她把储物戒藏在玄素山的小屋里,打扫干净庭院,然后揣上一个馒头独自上路。

竹影清风,孤零零的影子映在地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啃一口馒头,心里就想:好舍不得殷不染。

殷不染从这时候开始僵住。

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无数个“舍不得”填满心口,几乎要将她淹没,像被扼住了喉咙,呼吸也变得格外困难。

可宁若缺还是没停下脚步,眼眸如月色一般清明。

殷不染只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宁若缺这种人,抱着那么多不舍,毅然决然地踏上命运的死路。

如果有实体,殷不染大概能把指甲掐进手心里。

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只是过去的记忆、只是找到真相前的小小插曲,就如同之前的幻觉一样。

可她的难过和宁若缺的不舍一样多。

“宁若缺,我不想看这个。”

很闷很闷的哀求,像只瑟瑟发抖、被雨淋透了的小猫。

为了研究死生之术,她曾遍游九州,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却在此时有了逃避的想法。

现在把神魂抽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