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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愣间,殷不染莲步轻移,姿态端庄地坐在了榻上。

她似乎犹豫了一息,缓缓开口:“你来陪我下回儿棋。”

明明是相当正常的请求,宁若缺却不敢动。

她见殷不染撩起耳边散乱的发丝,拨弄桌子上的香炉。

烛光摇晃,柔和了她的面容,显得很好亲近。

好怪,宁若缺一面心跳加速,一面疑虑丛生。

这场景似曾相识,百年前的某一天,殷不染也曾以下棋为由,邀请她留宿。

宁若缺眼睫低垂,心思百转千回间,殷不染已经拿出了一盘双陆棋。

这种棋需要靠投骰子来决定棋子的移动,运气占很大一部分,策略也同样不可忽视。

确实适合拿来打发时间。

宁若缺一句话都没有说,干巴巴地坐在了殷不染面前。

她去拿自己的棋子,殷不染恰好也伸出手,微冷的指尖与宁若缺的手背相碰,微微发痒。

宁若缺不禁轻嘶一声。

好刻意的动作,殷不染究竟是想要……

她惴惴不安,心思也不怎么在棋上。奈何运气实在好,骰子就没丢过低数。

殷不染也心不在焉,频频看向宁若缺。

灯花作响,夜风敲窗,待她终于回过神来时,最后一枚棋子已然离开棋盘。

宁若缺大胜。

剑修也没预料到这般结局,毕竟殷不染很擅长下棋。

她捏着棋子,绞尽脑汁地想话题缓和气氛。

就发现殷不染皱起眉,不容分说道:“三局两胜,再来两局。”

她挽袖落子,“咔嚓”一声清脆的响,整个人就从方才柔美却冰凉的雪,鲜活成了临水莲花。

只是宁若缺不敢就此放松下来。

她谨慎地落子,有了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经验,拼命地放水试图让殷不染赢。

然而越努力越不幸,她仿佛受到了司明月的超级加持,把把都能投出好数字。

企图用灵气“作弊”时,偏偏还被殷不染按住了手,显然是不想让她放水太过。

从三局两胜到五局三胜。

宁若缺冷汗都下来了,一心想让殷不染赢。

从七局五胜到再开十局。

殷不染始终差那么一局赢。

她甚至束起了碍事的大袖子,像只对小鱼势在必得的猫,把尾巴甩得虎虎生风。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两人第不知道多少次打成平手。

胜负就在此局。

宁若缺余光扫一眼窗外,远山如黛,薄雾如纱。

一晚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她纠结片刻,还是试图提醒一下:“染染——”

“别说话。”殷不染拧着眉头打断。

她忙着想解法,宁若缺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放在心上。

玲珑骰子在桌案上骨碌碌滚一圈,在两双眼睛紧张地注视下,最终定格为“六”。

殷不染矜持地抬了抬下巴,手上则飞快地移动棋子。

赢了!

暖融融的阳光适时照来,她不自觉地端正坐姿,背挺得笔直,像是做好了被夸奖的准备。

宁若缺紧跟着鼓掌:“好!染染好厉害!”

天也亮了。

殷不染先是愣了一下。

她转头去看外面的天光,又低头看自己的棋盘。睁大眼睛,脸上出现了异常生动的不可思议。

殷不染攥皱了自己的裙摆。

天知道,她本来只是想下棋放松一会儿,然后要求宁若缺和自己双修的。

费尽心思的打扮布置,想要说的话演练了好几遍,最后却功亏于棋盘上。

她恼羞地低头抿茶,越想越气,凶巴巴地乜了眼宁若缺,毫不掩饰地嗔怪。

哪知眼前人肩膀一耸,嘴角挑了起来:“噗——”

宁若缺还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