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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相左,俨然分裂成两大派,唇枪舌剑的,丝毫不愿退步。

直到朝会结束后,泰始帝都没有表态。

他只是命人给齐王府送了道口讯,想看看高素之自己的态度如何。

齐王府中。

朝臣想要她出使的消息从天而降,砸得高素之头晕目眩的。

她其实不是很排斥在各州府走动,只是她的身份地位决定了离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光是提起,她眼前便出现了刀光剑影和濛濛的血光。如果高望之想要暗杀她,这个时候最容易得手。

“人一远走,树立的声名就很容易被忘掉。”“健忘”也是人的本性之一,整日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事情,能牢牢记在心上的,都是关乎自身的大小事,哪里会把远在天边的王公贵人将神一般供奉。

“乐善学宫才起步,如果我们要离京,会不会落于旁人之手?”

“我出京后,要是宫中发生大事——”高素之说了一半,将话语截住,泰始帝还没生病,宫变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叹了一口气,将棉花带出来,反倒替她自己招惹了麻烦。

她有重重的顾虑,可对着泰始帝不能表露出来,面对着威严的君父,她只有一种回复,那就是愿意为泰始帝肝脑涂地,百死不辞。

“到底如何,得看陛下那边的态度。”王映霜也跟着叹气,她私心里是想留在长安的,在事业正当行进中的时候离开,那怎么看都不是好事情。

“晋王以及魏王那边的人这会儿都会联起手来吧?如果他们联合相逼,就算是圣人也得让步。”高素之叹气说。她将“金手指”用神异事掩饰,而现在她的神异被人当作利器了,果真是福祸相依。

“大王想去苏州吗?”王映霜沉吟片刻后,轻声问道。

“想自是想,只是这时机不大合适。”高素之愁眉苦脸的,她不是自由人,如果她心想的事情做成了,那更加难以四处游走。心尖浮起一丝丝矛盾来,到了唇边又化作一道轻轻的叹息。

王映霜也没有办法,因为能替高素之说话的人,都已经说了。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着宫中的结果。“受制于人的感觉不大妙。”王映霜垂着眼睫,轻轻地说。

高素之看了她一眼,嗯一声后,又说:“得将乐善学宫的事情安排好。”崔阊、崔闼在那边帮忙,只是他们的身份地位难以镇住旁人。如果真的不幸离京,那谁能接手呢?高神嘉?高满?或者说是皇后?

宫中。

泰始帝和崔皇后也在议论齐王出京的事情。

崔皇后听得心惊,当知晓是崔闳的主意时,对这个兄长更是怨得不行。她和王珩一样,拿病弱的事情搪塞,哪知泰始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哂笑一声说:“大郎不是得天眷顾吗?”

印刷术、红薯、土豆再到棉花……哪个不是神物?他近段时间在想,他才是天子,他怎么没有梦兆?难道在天的眼中,他还不如小儿吗?

崔皇后闻言更是脊背发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还想再说几句,泰始帝却是将话锋一转,说:“我少年时跟着先帝南征北战,而大郎他们则是长于深宫之中,不识州府风土人情。或许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

到了这份上,崔皇后除了说“好”,就没有其它话要说了。

当皇帝的就是这么现实,称赞连连的时候是一副嘴脸,等到心中疑窦丛生,要变卦的时候又是另一副嘴脸。

推广棉花事呢,没有结果,奏疏是不断地往宫中飞。政事堂的宰相们,王珩、宇文神阔是不同意齐王离京的,吏部尚书保持中立,始终不言不语。而元尚同则是连同崔闳、兵部尚书卢匡君等人联名上书,建议以齐王为使者前往江南。

魏王、晋王呢,其实巴不得齐王离开长安,在这一档口,他们又假惺惺地上书表态,愿意为君王分忧,想要前往江南推广棉花,摆明了是要把齐王架在火上烤。

这时候虽然只差泰始帝一点头,可也差不多能说尘埃落定了。

高素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