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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慢吞吞说:“我要是说不呢?”

“那我——”高素之气势一股,顷刻衰竭,“那我只能日日夜夜在你的耳边叨扰,让你生烦了。”

“谁要跟你日日夜夜了?”王映霜横了高素之一眼,将被她勾住的袖子扯了回来。上回在秋水园中过了夜,也只有那次而已。“我选文,你来抄写。”王映霜说。

她家的书铺、印刷坊也得到了新的技术,开始运转。当初那引起杜敏行、王泓矛盾的小册子就是从她名下的印坊出来的。要刻印书籍,那得要底本。她有责任督促高素之学习,当然不肯让她从这件事情里逃出。

“那是当然!”高素之拍了拍胸脯,她笑眯眯地望着王映霜,邀功似的说,“练字的事情我也没落下呢。”

她眼巴巴地看王映霜,眼神深处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王映霜看着好笑,顺着高素之的意思,夸奖道:“大王真棒。”

高素之闻言美滋滋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热情的笑。

算经不必高素之去整合,技术一类的书籍少有,可要高素之编纂,她可没那个本事,只能找精于此道的老匠们当师父教授。她们要做的是重编儒家典籍,一些在高素之看来是糟粕的,统统要剔出去。

有事要忙碌的高素之、王映霜两人更宅了。

一双双眼睛盯着齐王府,都等她下一步动作,哪知一点声息都没了。

晋王、魏王甚至是楚王都会宴请朝官,与人交游。这齐王呢,连自己王府的幕僚都不甚接见,只大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想要突破齐王府的那层障碍,势必要从内宅下手了。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请帖如天女散花般落入齐王府中——当然,邀请的人是王映霜。

在过去,王映霜都是靠着齐王的恶名来挡应酬的。如今知道高素之的谋划,她想要帮她,就得到处走动走动。毕竟从那些命妇的口中,能得到不少有用的讯息。

“娘子最近越发忙碌了。”灵奴感慨道,这刚来王府的时候睡到日上三竿呢,可现在都快夙兴夜寐地操劳。

“其实我自己心中也热切。”王映霜说。她以前在王家的时候,不甘心的事情太多了,但能够改变什么呢?只能自我安慰,让心情平和起来,将那些期盼压下。

对未来没什么指望的话,人当然会变得懒散,不愿意过问世间事。可现在知道事情多了,希望也接踵而来。如果真能破天荒一回,她努力一番有何不可呢?

灵奴不大懂,可她跟着王映霜来王府的,王映霜说什么就是什么。

参加的宴会不会明着挑开朝堂上的事情,可朝臣的家事哪能那么容易跟朝政分开,互相往来的频率就是一种暗示。王映霜和高素之没什么所谓的“内外之别”,宴会结束后,她一回家就将自己所见所知说给高素之听。

王映霜轻叹一口气:“晋王与晋王妃感情不睦。”晋王妃卢兰生是王映霜的表姐,比她大上几个月。卢家是衣冠士族,在魏王、晋王中,卢氏子弟其它房支子弟是倾向魏王的,这么一来,表姐一家就像在夹缝中了。士族们试图动摇他们,而支持高慕之的勋贵呢,则是不待见他们。

几位亲王的婚事都是宫里选的,泰始帝不可能让衣冠士族与勋贵泾渭分明,犬牙交错才是他乐见的。

王映霜又说:“舞阳公主今年十四,元贵妃那边也替她张罗婚事了,听说选中的魏国公的幼子。”

舞阳是晋王的同母妹,元贵妃要推晋王上高位,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利用手中的资源。婚、宦二字,是本朝士人最看重东西。什么“结两姓之好”,其实就是一种资源的互换,高门权贵的行为与卖女无疑。王映霜很鄙夷这样的行为,人世间不知有多少受害者。

“宇文神阔的幼子?”高素之咋舌,她知道元贵妃和晋王想要拉拢勋贵出身的宇文神阔,但也没必要做到这地步吧?要是记忆没出错的话,宇文神阔的幼子是个痴儿啊!剧情中的舞阳用一条白绫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绝非高素之愿意见到的。

王映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