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扭向外侧,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日暮江,是沙漠中的河流,由古山雪水融化,在夏季汛期时河水极盛,极盛时期则以黄昏的景致最美,江上还有船只竞渡,很是热闹。夫人郎君要有兴致,也可前往。”
沈栖鸢柔声道:“多谢店家告知。”
说完又掏出一枚银钱赠予。
店家得了钱,笑逐颜开,“多谢夫人,夫人宅心仁厚,乐善好施,与郎君定能百年,花好月圆,白头到老,小的告辞。”
那店家喜滋滋抱着钱走了,时彧侧眸看向自己大方的夫人,忍不住轻叹:“沈夫人还和从前一样大方啊。”
沈栖鸢挽住他的臂,“身外之物,够用便行,出门在外就当多结交朋友,总无坏事。”
时彧笑道:“不是坏事。不过夫人为何不直接来问我?他说的那些,我都知道。”
沈栖鸢一讶:“啊?”
时彧一手牵起爱妻,一手抱上爱女,轻松自如地折了唇角。
“我来天玑城,就是来挑战通天塔的。”
听说此塔巍巍屹立四百年,塔成之日,梯栈尽毁,变作孤塔,只可远观,难以登顶,在那高绝的塔尖一览西域众生,是每个自负身手的人的渴望。
迄今为止所能登顶之人,只有四人。
时潋鼓掌:“阿耶厉害!”
时彧得意地掀开眉梢:“等你爹上去了你再夸也不迟。”
时潋充分相信自己的亲爹,并及时送上亲吻一枚。
“等阿潋长大了,阿潋也要去。”
“阿潋好志气。说不定以后,大业安西边陲的安宁,都要看我们时潋小将军的。”
“当然!”
第68章 窃书记 一本书引发的孽缘
谢昶的身体已经积重难返,在谢煜身死的当年,终于彻底坚持不住。
夏初之际,谢昶称病,宣布退位,并携平贵妃赴往洛阳颐养天年。
谢翊在万众瞩目之下即位为帝,改年号神策。
平贵妃在贵妃这个妾位上一叱咤就是半辈子,处处忍受他人白眼冷遇,未敢怀有微词。
终于熬到老皇帝身子骨不行了,熬到儿子成了新君,虽然与他同往洛阳养病,不能住进蓬莱殿,但毕竟也得到了太后的尊号,平贵妃余年倒也别无所求。
老皇帝将来身故之后,她还是要回长安的。
只是不知,这一别又是多少年头了,临行前,她只有一桩心事放不下,便是儿子早已年过弱冠,却至今渺无音讯的终身大事,迄今没有传出任何喜讯。
平贵妃万分惆怅,想替谢翊安排一场大选,让长安那些年满十五尚未许配人家的女娘入宫来选妃,这个提议却被谢翊回绝:“母妃,孩儿刚继任为君,手里有万机之冗,无暇操心婚事,若此时不理朝纲,反而大肆选妃,也让官员与百姓都不信任朕这个新君。”
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只是——
平贵妃又要提起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谢翊这一次倒是不像之前那般抵触。
大抵是做了帝王之后,知晓自己肩头担的责任了,这广纳后宫、开枝散叶是他推脱不得的责任,他哪怕是不喜欢,也得把这份责任履行。
“孩儿知晓,孩儿也向母亲承诺,今年定会带着新妇去洛阳探望母后。”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晓,他不是冒进的性格,能说出这番话来,便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有了这个打算。
他自小主意大,行事果决,只要事情在他计划之内,那么将计划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便全由他一人拿握了,平贵妃自己也不消操心。
得了这个保障,平贵妃终于可以安心与谢昶同往洛阳养病。
谢翊是为了安抚平贵妃,才故意那般说,心中自己也没有底。
他固然想开枝散叶,及早为大业备下储君,可自己心中始终存了一条底线,若不是真心倾慕的女子,他实在不愿意将就。
有人说,当了皇帝,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