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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 梅燃 110667 字 1个月前

门。

有人在时,沈栖鸢丝毫没有发憷,但眼下只剩她与时彧了,望着时彧深幽的眸,她莫名地缩了下脖颈。

只是。

分明她无错。

时彧将他拘禁,看管起来,限制了她的自由。

原本是他不信任她,她逃出去,意味着也不信任他。

所以这两件事,怎么算,也不应该是她过错。

她今日站出来,只是为了使更加无辜的秦沣等人免于责难。

沈栖鸢咬住了嘴唇,警惕而脆弱地望着时彧。

他看了她片刻。

从大椅上起身,到门前,双臂一招,关注了房门,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看起来,似乎是要清算总账了,沈栖鸢胆怯地心跳加快起来,口中茫然问着:“你,你要怎么罚?”

看画晴、秦沣他们如此恐惧时彧的“军法处置”,那一定是极其厉害的手段。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时彧呢,已经从木柜之中取出了一根软牛皮所制成的绳索,一步步向沈栖鸢走来。

他一面走一面试着绳索的韧劲和弹性,看起来皮绳根本是坚固无比,沈栖鸢被吓得败退,一跤倒在弥勒榻上。

时彧在榻前站定。

沈栖鸢哆嗦,只觉得自己要完了:“熠郎,你,你要打我吗?”

时彧的架势看起来,就像是她说对了。

沈栖鸢更加惶恐,正要说话,却看见,时彧反手绞住那根皮带,将他自己的双手套牢,打成了死结。

他一个人没有使力的角度,将皮绳两端连同套牢的双手交给沈栖鸢:“阿鸢,扯一下,拉紧。”

沈栖鸢不肯:“你,怎么把自己捆起来了?”

时彧见她不肯动,他低下头,用牙齿代劳了,将自己的双手捆得很紧,到无法自我解脱的地步之后,时彧踢了一脚地上那根马鞭。

“把它捡起来。”

沈栖鸢依照他的吩咐,拾起了地上那根马鞭。

困顿之时,时彧转过了身,背向她。

他把整个后背留给她,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栖鸢如何能下得了手。

迟疑不决地抓着那条马鞭,始终没有上前,更没有要挥鞭的意思。

“沈栖鸢,我们是要做夫妻的,我错即你错,你错亦即我错。我把你拴在伯府,不顾你的意愿,是我错,你擅闯南郊大营,不顾自身安危,是你错,我们总要受罚的,但我们夫妻一体,罚你还是罚我,都一样,你打吧,只要能出气就好。”

沈栖鸢抓着马鞭,脑子里想的,全是当日时彧为了拒婚,被陛下杖责了五十的惨状,他们说,时彧当时已浑身浴血,皮肉溃烂,几乎去了半条命,她虽未曾亲眼所见,但那种画面,不知怎的时时会浮现在她脑中。

久而感受不到疼痛,时彧回眸,望向身后拖泥带水的女子:“阿鸢,怎么不动手?”

沈栖鸢当然不会动手。

她扔了马鞭,自身后紧紧拥住了时彧。

被她抱上来一瞬间,柔软芳馨的软玉贴向了他铁一般坚硬强悍的脊背,那柔腻如酥的触感……时彧呆若木鸡。

“我们不要这样互相责备,”沈栖鸢声线发抖,低头去解开他的手上的皮带,因为他缠得够紧,沈栖鸢实在很难解开,越扯越着急,“夫妻之间是不会像行军打仗那样相处的,犯错是每个人都会的,只要彼此信任,好好沟通,我不觉得这是过不去的坎,为何一定要弄得身体发肤都受伤呢?”

时彧在这方面的确不及格,他所想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如同军规,只要一朝行刑处置了,这件事就可以彻底翻篇,以后谁也不许再翻旧账。

可沈栖鸢不一样。

她会教给他夫妻相处的道理,很有耐心地同他解释,安抚毛躁的他。

征伐在即,他近来心都浮在半空之中,没有过踏实坠地的感受,处理起北伐以外的事情来,就难免有些顾首不顾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