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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 梅燃 110667 字 1个月前

上唯一的后人,明灏不想看他败坏了时家的清誉。

时彧的薄唇泛着一丝冷嘲之意:“我父亲生前从未置过聘书、彩礼,她也未曾入我时氏族谱。她不过是依我而居,我也没有唤她姨娘。我和她在父亲在世前清清白白,互不相识,但如今我们两厢情愿,已定终身,我们不违背任何律法,又何须惧怕人言。若天地不容,是天地之罪,若情理不允,是情理之失。我生来狂傲,愤世嫉俗,何曾在意过‘名声’二字。”

明灏望着时彧轮廓锋利、充满了昭然锐气的面容,被他口中的话一时唬住了,竟失了言语。

波月阁的琴音早就停了。

沈栖鸢的素手贴在丝弦上。她早已隐隐约约听得前院传来争执声,想一探究竟,结果被画晴拦住了。

画晴偷听了两耳朵,好像是少将军和明先生为了沈夫人争执起来了。

明先生不同意这门婚事,以少将军的脾气,该不会动手?

画晴吓了一跳,这时候放夫人出去,让她听见明先生的议论,只怕该伤怀了,画晴坚持阻止沈栖鸢去势,只道:“将军和人切磋武艺呢,刀剑无眼的,夫人还是莫靠近为好,您再弹会儿琴,要不,画晴拿些糕点给夫人吃?”

她灵机一动,看到了八仙桌上一盘金铃炙,脱口而出。

沈栖鸢用不下糕点,坚持要出去。

画晴阻拦不住,还是让沈栖鸢去了。

沈栖鸢脚步细碎,跫音极轻,在二人剑拔弩张的争执里,是听不见如此细微的声音的。

她将身隐藏在亭松园青墙外,听到那里清晰无余的人声传来。

听到明先生说“天地不容”“反噬自己”。

也听到时彧说他“愤世嫉俗”。

他真是副狷狂的性子。

她一直知晓,可还是抑制不住此刻心脏砰砰地跳,像是揣了只兔子在胸口。

一片泛滥的温情,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的经络当中。

她从来没有看错人。

明灏身形一顿,向后跌出了一步,难以置信地道:“时彧,你要想清楚了,你今日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将来必受世人唾骂,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来规劝你?”

时彧冷淡地回:“我请你来,是来观我婚礼的,不是请你来反对我的婚事的。真的细论,从你离开广平伯府,投效长阳王,为了长阳王与我割席开始,你就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话。”

幼时情谊,难道都作烟云散?

明灏抚住胸口,跌退两步,从怀中摸出了时彧亲笔所写的那封请柬,厉声道:“好!这是你说的。”

他抬起双手,劈手将那烫红的请柬撕成两半,掷落在地。

“你莫后悔。”

明灏回头扬长而去。

红得灼眼的喜帖散落于泥里,时彧看了会,弯腰将其拾起,叫来刘洪:“把它拼好,放回书房里。大喜之日在即,我不喜欢这等不吉利的东西出现在我眼中。”

刘洪知晓少将军与明先生闹得不欢而散了,想来也知是怎么一回事。

要说少将军和沈夫人之间,那是笔糊涂账,伯府里的人都知道少将军的痴狂,也接受了这一事实,但明先生多年不在府上,个中内情他是不知的,也情有可原。

本想劝说,但少将军一念执着,万山无阻,岂是听劝之人?

这天底下唯独能教他俯首顺耳、乖乖听话的,正是这门婚事的另一个主角。

说不准这是良缘还是孽缘,刘洪也不过是顺其自然了。

明灏回到了长阳王府。

此时,郡主正在召集王府的门客,征讨伐时彧的檄文。

明灏正是满腔怨怼无处发泄,得知郡主相邀,立刻便也加入。

他们成婚还有两日,若能用此等办法逼得时彧悬崖勒马,时犹未晚。虽是兵行险着,但眼下,也只得如此了。

提前让时彧意识到人言可畏,他知道怕了才行。

见明灏要加入,乌泱泱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