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
时彧正要回话。
突然间,军帐外响起了内侍官尖锐的报信声。
那公鸭嗓突兀地划破了夜中的宁静,响彻了整片驻扎着营地的山坡——
“不好了!太子遇刺——”
沈栖鸢惶惶地抓住了时彧的手臂:“时彧,你不能出去,不能认罪。”
她总能找到办法的,让她去。
时彧挣脱沈栖鸢纤细的小手,反握住她的酥红柔荑:“无事的。阿鸢,你就在帐中等我,我鸣金之后未归,需要向陛下复命。你放心,我去交代了事情始末一定回来。”
虽还不知,沈栖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山,打乱了他的节奏,但,此事只怕与他好心好意找来的那位尚书令夫人脱不了干系。
时彧安置妥当沈栖鸢,寒了深目,转身步向帘门,长臂支起帘幔,踏出了这座行军帐。
沈栖鸢看了眼身上的血迹,咬唇,将衣衫脱了下来,拿到角落里,与时彧那身染了血污的衣衫一道绞了,妥当地收拾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的过程极其难熬,她不知道外边的情状,也不敢贸然出去。
这时,幔帐外响起了一道人声:“时彧,你在不在?”
沈栖鸢纳闷地走上前,掀开了帘门。
那人没见到时彧,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里出来,骇了一大跳。
裴玟道:“怎么是你?随氏!”
这不就是那位让时彧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琴师随氏么?
沈栖鸢心慌意乱:“你识得我?”
裴玟点了下头:“嗯。时彧他人呢?我今日等到鸣金之后一直不见他人,现下这里出了大事。”
沈栖鸢心神一凛,说话也不觉结巴了起来:“可、可是与太子有关?”
裴玟的眼风瞟向左右,看了两眼,他靠近一些,压低唇音道:“太子在野外遇袭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捏碎了太子的手骨,还把他扔进了牛粪里,叫人抬回来的。哎,可不敢说是我说的啊。”
裴玟一向喜欢听这些八卦,到处传播,他听到太子被捏碎了骨头倒还不打紧,但一听说堂堂储君居然掉进了牛粪粑粑里头,他实在乐不可支,立马便赶来与好兄弟时彧分享。
时彧不在,那说给他的女人听,也就等于说给他听了。
说完了,他又一次问起了时彧:“对了,我兄弟小时呢?”
沈栖鸢这时心慢慢地定了一些,听到太子性命无忧,不再像方才那样脑子一片混沌了,她抬起眸,温声道:“他去了王帐,陛下那儿。”
裴玟琢磨着,须臾后,他缓缓点头:“是了,太子鸣金之后没有回来,时彧也耽误了时辰,他是要被叫去盘问的。”
都这时候了,裴玟居然丝毫都没有怀疑到时彧头上。
他只是满腹忧虑:“还好时彧没碰上那艺高人胆大的刺客,不然他受了伤如何是好?”
“……”
有没有一种可能,时彧就是那个“艺高人胆大”的刺客?
沈栖鸢的唇瓣哆嗦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她道:“将军,可否请你帮个忙,替我看看,时彧在王帐那边,现下怎么样了。”
裴玟正好也要找时彧,抱拳就道:“弟妹放心,义不容辞,我去看一眼就回来给你报信。”
沈栖鸢重回到了帐子里。
这一次便是连安稳地坐在行军床都有些困难,她满怀担忧地在帐篷里踱步来回。
等了许久之后,外头终于又有了动静。
裴玟回来了。
沈栖鸢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在裴玟叫门之后,沈栖鸢撩开了帘帐。
只见裴玟跑得气喘吁吁,喘着粗气道:“我看大事不好,太子那厮,现在诬赖是时彧行刺于他,陛下震怒,要降下重罚,太子从旁怂恿陛下一定要斩了时彧!”
她就知道会是如此!
沈栖鸢几乎立刻就想要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