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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 梅燃 130023 字 1个月前

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况且这肩膀伤得很值得,他总算知道,沈栖鸢不是完全将他视作无物,也会关心他,在意他的死活。

两个月的悬心离魂,总算告一段落,他找到了沈栖鸢。

今后他只会更加用心地向她证明,他是值得托付的男人。

子时过去,月坠西楼。

琴师回到东厢,在满室银灯里,摘下了面纱。

烛火葳蕤,伴随着季节末端的一点暑气烘烤着女子清丽白皙的脸,朱颜腻理,不是沈栖鸢又是谁?

她请求尚书令夫人柏氏为她安置入宫,柏氏便把沈栖鸢安排进了平贵妃的宫中。

从此沈栖鸢便有了一个新身份——京都新近丧夫的寡妇随氏。

平贵妃对柏玉安排的人深信不疑,竟也没有派人去调查过沈栖鸢的来历,便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芷兰殿。

沈栖鸢琴技尚可,但平贵妃却看出她有心事,直言问她:“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说出来,本宫可以帮你。”

平贵妃是敦厚温雅的女人,心地良善,沈栖鸢知晓,自己利用了贵妃,实在很是下作。

她还是如实阐明了所愿:“妾身想,入蓬莱殿侍奉太后。”

平贵妃应允了,也不再问她原因,只三两日,便被她安排妥当,沈栖鸢以琴女的身后走近了太后。

太后对她出自芷兰殿心知肚明,但奇怪的是,她却几乎从来不怀疑沈栖鸢,待她也很好,时常会给予沈栖鸢诸多赏赐。

禁中不比广平伯府,在这里生活,需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侍奉贵人,更是要头脑清醒,不能说错话,不能做错事,每一步都要走得慎之又慎。

好在,沈栖鸢是游骑将军之女,也曾是一名闺中女娘,父亲尝请过嬷嬷来教她规矩,沈栖鸢从小聪颖,举一反三,入宫后学的那些宫规,只能算拾旧温习。

她在禁中行走,一切是十分妥帖,没出过岔子,太后对她的信任,也与日俱增。

比起她来,时彧才是个时时刻刻可能惹出乱子的人。

先是因为拒婚惹龙颜震怒,后来与长阳王府大打出手,陛下重责了他五十军棍,褫夺了他的骠骑军职。

尽管今夜时彧说起自己丢了的军职好像无足轻重,但谁都知道骠骑的金印属国之重器。

自百年前,那个同样惊才绝艳的少年骠骑隐退后,这个称号已经被数代帝王尘封不用了,它是为了时彧而重启的。

它的再一次尘封,让所有人都引以为憾。时彧似乎根本不珍惜这一荣耀,难怪陛下如此生气了。

宫中有诸多闲言碎语,不可避免地都传入了沈栖鸢的耳朵。

她们说,时彧被打了五十杖之后伤得很重,当晚浑身是血地离开的太极殿,身后好些地方都打破了,伤口溃烂。

沈栖鸢不知道她们明明不在场,怎会知道这么多的秘密,甚至能窥探得个中细节。

但她相信,五十杖绝非常人所能忍,时彧只是看起来骨头硬,但毕竟也是肉体凡胎,那样的重刑加诸于身,又怎么能安然无恙?

琵琶女绮弦不止一次地发觉沈栖鸢的心不在焉了,她善意地询问:“随姊姊,你怎么了?”

沈栖鸢忽仰起眸光,问绮弦:“如果,如果我要上太医署的药房抓药的话,太医……会给么?”

绮弦当即惙惙地道:“好端端地怎么要拿药,随姊姊你是哪里伤了么?”

沈栖鸢摇头:“我没受伤。”

她话不多,往往只说三分,藏七分。

这并非是对人不信任,绮弦也了解琴师姊姊,不大会计较。

她松了一口气,道:“医官署抓药都是要先验伤的,姊姊你无病无灾,那边不会批药给你的。”

沈栖鸢明白了。

宫中的女人诸多身不由己,虽服侍在贵人们身侧,吃穿不愁,但实际上,她们连买药的自由都没有。

只有真生了病,或是受了伤,才能让医官署开门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