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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 梅燃 111513 字 1个月前

人。”

柏玉听到“心上人”三个字,悄悄儿地把眼风朝竹林密布的深处斜了一眼。

她探出脑袋,好奇地对问:“沈妹妹是你的心上人?”

多嘴了一句,她的夫君,手掌在背后,将她的手背不轻不重地一拍。

柏玉抿住了唇瓣,恨恨地不说话了。

时彧沉下了眉峰,寒院风声萧瑟,一抹泠泠的月光掐出少年峻厉逼人的五官,如藏锋芒于鞘中的古剑,有股终于得见天日渴求着饮血的锐气。

奚遥臣温润一笑:“时将军,在下敢作保,尚书令府绝无您要找的心上人。”

时彧攒眉:“当真?”

奚遥臣淡淡颔首:“在下入朝十年,为官的名声不说清廉雅正,但一句问心无愧,还是说得上的,时将军,伯爷尚在时,我们也是推心置腹之交,不知道时将军可能信得过我。”

奚遥臣的这番话半句不假,这厮在朝廷风评不佳,也全是因为喜欢抓着官员的尾巴不放,得理不饶人,是个官格清正的文臣。

他的作保,恐怕朝廷上下没有人会质疑。

庭中的风大了一些,吹得竹叶飒飒呜鸣。

奚遥臣的眼神清澈得如皑皑的积雪融入山涧的溪水,看不见半分的虚伪与闪躲。

如此问心无愧。

时彧攥紧了拳。

也许、也许真是他错了。

沈栖鸢可能根本没来过尚书令府,她一定知道,只要他发现她出走了,第一个来找的就是柏夫人。

她那么聪明,那么决绝。

信上写,她不要做他的妾,与其如此,不如死了干净。

时彧瞧见那封信时,胸闷得几乎呕血,直至此刻都疼痛如绞,缓不过来。

不顾长安的宵禁,他分派了两拨人分别去了南城门与北城门打探消息,甚至不惜惊动了北衙禁军。

环视四周,这里的人,用惊恐的、充满敌意的目光围剿着他。

时彧满不在乎。

可这里,安静得似一滩一眼看得到底的死水,哪里有沈栖鸢的倩影?

沈栖鸢。你在何处?

一股巨大的空茫感袭向心头,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悲怆,时彧的眼睛干涩得渗不透一丝光泽。

孤独地朝四周看了许久。

现在他已经没有一点线索,也根本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沈栖鸢了。

一个人无依无靠,是最大的劣势,原来,也会成为最大的优势。

她连根也没有,是一片无依之萍。

游骑将军的家,早已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什么也不剩下,时彧去时,那里只有一片废墟。

沈栖鸢也不在那里。

“沈栖鸢!”

他茫然地向四周唤着她的名字。

响声在四四方方的院中回荡,久而难绝。

风声簌簌穿庭,飞扬的竹叶片片绿光幽浮,似一团鬼气森森的寒狱。

没有人应。

柏氏藏在夫君身后,胸口却被震得咚咚作响。

探出一双鬼精的眼睛,夜色中,时彧像一只离群丧偶的孤雁,她甚至都觉得他可怜了。

时彧自失地一笑,“打扰了。柏夫人,时彧多有得罪。贵府今夜损失,时彧愿一力承担。”

他走得很快,头也没回。

确定了沈栖鸢不在这里,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下一个可能的地方。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垂花拱门后,柏氏终于松了口气。

奚遥臣搂着她,想要温声安慰。

他了解时彧,对方不是不讲道理的性子,看来是丢了心上人之后方寸大失,导致行为有些失态了。

但奚遥臣的手指刚刚举起来,正停在半空之中,还未朝夫人的肩头落下。

温婉似水的一道声音落在耳畔:“尚书令大人,柏夫人。”

奚遥臣睖睁了。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尚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