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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 梅燃 111513 字 1个月前

进去了,细细琢磨,认为大致可行。

不如等黄昏日落以后,长安闭市了,他再入城。

看她一眼,再回来。

昨夜里,下了一场大雨,长安城积了尺深的水,今天水退了一些,但要想肆无忌惮地飞骑,恐怕还是不行。

故此应该笨鸟先飞,时彧撂下一句“明早回营”,便上外头马厩去找他的乌云盖雪去了。

秦沣望向被少将军大掌掀翻、不断飘动的帘门,摸了摸自个儿光滑水亮的脑门,道:“真走啊?他还急了,好像老婆果真跑了一样。”

时彧驾乘快马赶回家里时,已是酉时正刻,夜色浓酽。

以往回家,都没像今日这般……近乡情怯。

是因为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家里有人在等着自己么?

时彧的胸口像是揣了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他惴惴地下了马,不理任何人的迎接,径直大步流星地赶到波月阁。

“栖鸢!”

站在垂花的月洞门前,月光正拂弄着满墙花影,少年忍住羞涩,大声地唤沈栖鸢的名字。

波月阁内唯有一波浸在庭下空明积水里的凉月,无一声回应。

时彧有点惊讶,沈氏一向睡得早,难道早就已经歇下了?

这是有可能的,毕竟她应该不知道自己今晚会突然杀回来。

伯府的几个下人,都只能干着急,眼看着少将军到了波月阁,拉不住也叫不住。

时彧那双长得过分的腿跨两步就进了院子,在开满雪色茑萝花的院落没耽搁几步,便上了青阶。

“栖鸢,”时彧推开门,望向屋内,再一次呼唤她的名,“栖鸢。”

屋内仍然没有应答。

“栖鸢。栖鸢。”

急切地唤了一声又一声,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后,他满腹疑惑。

从门外寻到波月阁,从庭园院落摸索到寝房,时彧已经到了内寝,但依旧空无一人,哪里有沈栖鸢的影子?

好端端的,人怎会不见了?

她一向不出门的,是去了哪儿?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长安连着几座坊市都被雨水淹没了,她一个柔弱女子,又能往哪里去?

莫不是上别院去了?

只是又没听说,她在府中除了画晴以外,与别的谁交情好,值得大半夜的去别院。

时彧沉了口气,扭头唤画晴。

画晴被吓得肝胆俱裂,慌乱地从外间四只脚着地地爬进来。

一颗心噗通地跳,唇瓣轻颤。

见了少将军,还没说话就先跪下来。

时彧惊怔:“你在?”

画晴在,沈栖鸢却不在。

时彧反应过来,怒道:“我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沈娘子的么?”

画晴哆哆嗦嗦,口齿不清地哭着说道:“沈娘子,沈娘子她不见了……”

“不见了?”时彧只觉得眼前似有一坨浓雾霍地压下来,砸得他眼前发昏,喘不过气,“不见是什么意思?”

画晴更煎熬,她哭着抹眼泪,被少将军吓得两只胳膊打着抖,抖得像筛糠。

时彧加重了语气:“说!”

画晴这才“哇”一声,边哭边说:“昨夜里下着大雨,我在门外守着沈娘子,娘子一直在屋内做工写字,我以为没什么,守到子时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盹儿……”

就是要命的盹儿,一眨眼,娘子就不见了!

“我找遍了,娘子不在屋里,北窗是开着的,娘子她是自己出去的呜呜……”

她的声音含含糊糊,吐字不清的,时彧只听了一个大概。

时彧不管沈栖鸢是自己出去,还是被人拐走,看丢了人就要受军规处置。

但府上也有十个活人,居然没一个看见沈栖鸢出走么?

时彧闭上了眼,往自己的肺部深深汲入一口浊气,压制自己胸中翻涌的怒意。处置画晴是必然的,但眼下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