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半片面容落在烛光的阴影里,眸底倒映着火苗粹亮的光,轻抿着唇,向她求一个应答。
祝琰别过头,下意识抿紧了唇。
宋洹之扣住她的下巴,让她回正过来面对自己。
“阿琰,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个称职的夫君。”
“我们一起好好走下去,让我护着你,疼爱你。”
“我知道过往我很差劲,觉得很对不住你。”
“阿琰,可不可以别躲着我,别抗拒我?”
他贴近过来,轻轻的,吻她的唇。
祝琰闭上眼睛,声音紧涩发颤,“二爷还说这些做什么……”
她不需要那些歉疚的话,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悔过和补偿,他有他的难处,她可以体谅。早已习惯孤军奋战,嘉武侯府于她,就像另一个海州祖宅,眼前的日子,是另一种寄人篱下。
何必又来说这样的话来扰乱她的心。
“我听玉轩说你险些受伤,阿琰,我心很痛。”
他握住她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胸口。
“这里……”“紧紧揪成一团, 那种感觉就像当日,我们的孩子……”
祝琰猛地颤了下,多少日子了,没人敢在她面前提及这两个字。被撕扯碎掉的心,好不容易重新拼凑起来。
这一瞬所有伪装全部溃散,她被打回那个惊慌失措魂不附体的夜晚。
抬起眼来,面前宋洹之低垂着眼眸,紧锁着长眉。他是醉了吧?
清醒之下的他,怕是说不出这样软弱的话。更不会在她面前说起这个提不得的话题。
“好痛……”
宋洹之俯下身来,手掌抚摸她的小腹。推开衣摆,温热的脸颊紧贴上来。
指尖在腹上温柔的抚着,一寸一寸,满是爱怜,生怕弄疼了她。
原本他曾有无数次机会贴近藏在里面的小生命,原本他应陪在她身边共同体验它初次跳动时带来的惊喜。
“阿琰……”
祝琰闭上眼睛,抬起手,温柔抚了抚他的发顶。
“睡吧,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宋洹之紧贴在她腹上,用力摇了摇头。
祝琰无奈地笑了下,“好,你说怎么就怎么……睡吧,好不好?”
他点点头,越发拥紧了她的腰,“我抱着你,阿琰,让我抱着你。”
她简直拿他没法子,沉默良久,才缓缓叹了一声,“好,你抱着我。”
他仿佛终于放心下来,渐渐没了声息。
祝琰望向帐外,窗扉紧闭着,淡色的窗纱上笼着一团朦胧清冷的光。
就要入冬了。
天气越发的冷。
在海州那几年,时常会怀念京都冬天的暖阳。
不会镇日阴沉沉湿漉漉,更没有腥咸的海风吹破窗纱。
可能人的习惯,会趋于记着那些美好的事吧?
如今回到京城,才发觉京城的冬天并不比海州温暖。甚至更寒冷,更难捱。
清早祝琰起来时就有些头昏。
昨日在白云观梳洗,受了点寒。
撩开帐子,正待唤人来。就听外头有人踱着步子。
宋洹之手里端着温热的茶水,朝她递过来。
“先喝点热茶,待会儿吃完饭,再用一碗安神汤。”
他侧坐在床边,瞧她木然端着茶盏,弯唇笑了下,抬手替她抚平鬓边微乱的长发,“怎么了?还没清醒?”
祝琰正要问他怎么会在家,就听外头传来张嬷嬷的声音,她忙提声,问道:“谁在外面?”
张嬷嬷含笑道:“是夫人院里的韩妈妈,说奉夫人之命,今儿陪着奶奶去菀香苑。”
宋洹之回过头来,挑眉问:“你要去嫂子那边?”
祝琰正差个机会与他说,趁此便将想法讲了,“我想跟着嫂子学理事,嫂子掌家多年,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