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屏听见怡和说笑的声音,打趣着那个拘谨的年轻人。祝瑶羞涩又紧张,想看清楚屏后那个人的相貌,担心长姐嘲笑自己没规矩,下意识瞥去,却见长姐垂着头,似乎根本没在注意自己。
握着她左手的那只手掌,冰凉凉汗津津的,祝瑶心下有些奇怪,但很快又被男人清朗的声音吸引了去。
“徐公子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祝夫人赞了几句,强压下心里的不甘,与安瑞伯夫人说着客气话。
徐文朗退出去,祝瑜拉着羞红了脸的祝瑶从屏后走出来。
“好了,我本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不成想聊得太高兴了,竟坐了这么久。”怡和抬抬手,便有个婆子上前伸臂挽住她,“我这便去了,不耽搁祝夫人跟徐夫人你们说话儿。”
经过祝瑜身边,亲热地按了按她的手臂,“几回下帖子邀请乔夫人,时间总是对不上,下回有机会,咱们可得好好聊聊。”
祝夫人便笑道:“瑜儿,你送送郡主。”
**
祝瑜踅身往院里走,抬眼就见祝琰带着人迎了上来。
“母亲同徐夫人说话,大伙儿都退出来了。”祝琰挽住她手, 同她一道往银杏林中去散步。
“姐姐同那个怡和郡主是不是认识?方才听说她在,姐姐脸色就不大好,在屋里也一直没怎么说话。”
祝瑜笑了笑,“你是担心我,特地出来等我的?”
祝琰点点头,“她是什么来头?姐姐与她有过节么?”
沉默片刻,祝瑜轻声道:“外头有传言,说乔翊安,是她入幕之宾。”
察觉到身边的人停下步子,祝瑜含笑转过头去,“很意外吗?你回京不久,又与我是同胞姊妹,外人在你面前,自然不好说这些闲话。”
“不止她,还有不少旁的人。”祝瑜嘴角一直凝着笑,像在说别人的事,“乔翊安风流成性,与他有瓜葛的女人,着实不少。”
祝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下意识握紧了祝瑜的手。
“其实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只要不闹到我跟前碍我的眼,随他们在外如何……”祝瑜抬起头,望着头顶树隙间一片晴朗的天,“但遇上了,心里就难免觉着烦,觉着恶心。”
她叹一声,话题提到祝瑶的婚事上来,“你瞧这回的相看可有戏?”
祝琰点点头,“母亲的态度还算好,徐夫人很抬举三妹,多半瞧姐姐面上……”
“你呀,”祝瑜抬指,点了点她的肩,“这回你陪着来,传递给徐夫人的意思就是,嘉武侯府支持这桩婚事。徐夫人这样精明的人,又怎可能不表现出几分在意?”
祝琰沉默下来。祝瑜在旁幽幽地道:“那徐六爷生得似根细竹竿,实在没什么看头。不过家世出身都不低,配咱们家姑娘,已是绰绰有余。”正说到这儿,听得前头一阵喧哗,林子那头跑来个六七岁的孩子,边跑边大声哭喊。
待离得近了,祝瑜脸色瞬间变成了雪白。
孩子身后追着一条体型颇大的黑犬,满嘴流涎,其后数名婆子侍婢又呼又喊,有的正拿石子击打那犬。
那黑犬全然不顾身后呼喝,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赤红的双目圆瞪,一面发出低沉的嘶吼,一面飞速追逐着幼童。
眼看一人一犬到了近前,祝琰抢先一步,举袖拦住幼童,将人揽在怀中速转,将自己的背脊送到了疯犬面前。
犬只腥臭的大嘴张开,利爪勾住了鬓边流苏,祝琰闭紧双目,逃避不得,只能紧紧护住怀里的孩子。
耳边响起慌乱的尖叫声,祝琰大脑一片空白,旋即只觉脸测一烫。
祝瑜白着脸,颤着步子靠近过来,“二妹……二妹?”
想象中的扑咬没有发生,千钧一发之际,跟随在祝瑜身边的暗卫出手,一刀斩断了犬首。
祝琰半边身子都溅了浓腥的血。
“李肃,快把这东西弄走。”怕吓着孩子,祝瑜忙令暗卫收拾那死犬尸身。
她解下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