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月服侍祝琰换了衣裳,把人扶进帐子里坐着。
祝琰漱了口,饮些清茶,平复好一阵,等那呕意歇了,才抬手将药碗接过。
她眉头都没蹙,乖觉地将药饮了。
张嬷嬷瞧她这般,知道她在意肚子里的孩子。自打有孕,从没撒娇作态,放纵张狂,饮食上全听大夫嘱咐,开的药再难喝,也一日三顿的按时用着。
吐成这样难受成这样,没少了一回晨昏定省,没在人前提一句自己的不易。
上回在上院,搀住了差点摔倒的夫人,回来后动了胎气,小腹坠痛,次日一早自己悄悄的看大夫,加了副固胎的方子,不愿沉浸在哀痛中的夫人他们跟着操心,还约束着身边人,不要对外头声张。
换个人,还不跟丈夫私下里哭诉吗?女子怀胎十月,就这十月里头最受重视,遑论她肚子里怀的,还是嘉武侯府唯一的孙辈。可惜宋洹之太忙,新妇刚有孕,就遇上府里的大丧,一时谁都顾不上她,她只有一个人扛。
张嬷嬷是宋家的老人儿了,宋洹之是她看着大的,虽不敢托大自认成他的长辈,但对他和祝琰,她心底是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
新妇沉静内敛,又是个有主意的,她在旁不好多劝,唯有生活上头多照拂些。
祝琰吃了药,怕自己挪动位置又要引得呕,盖着锦被平躺下来,静静等着那阵难受慢慢过去。
胃里空的,脑袋也昏沉。肚子里的孩子还没什么动静,就已经折磨她成这样。
再往后,听嬷嬷说,四月胎动,若是孩子顽皮些,兴许夜里连整觉都睡不成。
洛平在外喊住一个小丫头,着她进去传报一声。
等了一刻钟,丫头传他进院。祝琰拥被坐在床上, 脸色很苍白,隔着一重珠帘,见了洛平。
“大姑奶奶安排过两日跟陈家四爷相看,三姑娘答应了。大姑奶奶又叫人送信回娘家,把三姑奶奶留在宁毅伯府小住。太太不同意,被老爷斥了一通。大姑奶奶怕太太犯糊涂,又要找二奶奶您闹,叫小的嘱咐奶奶,这些日子千万别见太太。”
“二少爷后日动身回海州,临行前,想跟二奶奶见一面,大姑奶奶的意思,免得太太借机跟着,最好约在别处,大姑奶奶会安排,叫别走了消息给太太。”
祝琰抚着枕上刺绣的鸳鸯戏水纹样,抿嘴笑道:“你们这样瞒着我娘,不怕她发脾气吗?”
洛平讪讪笑道:“小的是二奶奶的人,自然听从二奶奶吩咐。”
祝琰给洛平提了月例,还将嫁妆里头的两个庄子交给他打理。小小年纪就能升任管事,这是殊荣,是祝琰对他能力的肯定。
洛平又道:“还有奶奶吩咐的事儿,小人留意着。近来京里除了荣王跟安家,最多人议论的就是咱们二爷……”
祝琰按在枕上的手指蜷曲起来,面上从容自然,“什么事儿?”
“说二爷带着人闯东营,抓了承恩公的女婿,动静闹得特别大。”
说到这儿,怕祝琰不知谁是承恩公,补充道:“承恩公就是临安长公主的丈夫,皇上的姐夫。他女婿姜巍,娶了临安长公主的闺女,在武备营任统领。”
洛平小心打量着祝琰的脸色,踯躅道:“小人不懂朝堂上那些是非,只听人议论,说二爷四处得罪人,栽赃陷害,排除异己,传的很难听。小人还听说,硬闯兵营是大罪,二爷这回拿人,也没皇上的旨意,外头都说,除非这回拿住了姜巍的实质罪证,不然二爷自己也难逃罪责。”祝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洛平讪笑道:“老爷那边也听说了,还跟乔大爷私下商量了几回,看能不能出面劝劝二爷,莫一时冲动把道走窄了,将来朝堂上不得立足。”
祝琰“嗯”了声,叫雪歌拿点心给洛平带着,“我知道了,你在外头行事自己多加小心,别太冒进。”
又道:“你姐姐的事,我跟大姐聊过,她在外行动比我方便,也比我手底下的人多,你且安心回去等消息吧。”
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