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合拢。
烛光缭乱,他阖着眼闭目养神,俊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庞,冷峻淡漠,唇线凉薄,她正悄悄望着,冷不丁他睁了眼,吓她一跳。
他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赫然是她的长命锁。
“收好。”
“我无碍。”
云暮轻咳一声。
那蛮子将军只是想叫她承认曾经是崔琰的妾室罢了。
又一次,崔琰将她抱了起来,可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挣扎,只能任他抱着。
他抱得那样紧,勒的云暮喘不上气来,如同是濒死之人的求救,带着极微弱的、小心翼翼的渴望。
崔琰微微冒出的胡茬扎在脖颈,带来刺刺的痒,急促鼻息就那么一下一下喷在脖颈处,温热绵软,像是潮水般覆盖身体。
“对不起,我不该弄丢你。”崔琰的话在耳边颤抖,又十分轻柔,云暮忽然感觉肩颈处有微微湿意。
“你啊。”
她的叹息轻轻飘落在崔琰耳畔。
第 73 章 笔触
崔琰一出帐篷,便见漫天黄沙,几个副将已然在帐外静待,声音极平静吩咐道,“传令下去,两个时辰之后开拔,回云州。”
程副将一派了然,他们此番来人不多,也算是奇袭小胜,若是遇到两国大股部队怕是不妙,打完就跑最好。
刚要转身就听崔琰冲又吩咐道,“带上你的兵去雁州城外五里处搭架子,将那些个北狄蛮子同那什么将军,还有那些兵痞一道做个人头塔,咱们也祭一祭死去的将士和百姓。”
程副将登时慌了,“崔大人这是做什么?万万不可啊!”
杀北狄人倒是没什么,震慑一番倒也不错。
崔琰说,越是这样的日子,越不能放松警惕,唯恐敌军夜袭,便要出门巡看,顺便嘉奖士卒。
她一个人呆在府邸,怕出门会给他惹到不必要的麻烦,虽听到街上热闹,也只是百无聊赖缩在屋子里读书。
自他让她读书,她有了闲暇,就在读书。不过他随军带的书册,大多数都是兵书;在太守府里便不同,可以去查阅当地的县志之类,没有兵书那样晦涩。
听说,城中百姓准备了一场舞龙舞狮子,队伍从城北开始,绕行一圈,回到城北。因此,府里一些杂役们,纷纷都去看热闹了。
她虽在翻着县志,自想起这桩事,耳朵就一直竖起来听着外边动静,心里焦急想着,怎么舞狮子的队伍还没有经过这边。
再后来,心浮气躁,索性不再看书,走到府门口张望。
但只有府门前两只大红灯笼兀自明亮,照着夜来风雪。
有打更的过去,她孤单站立,形影相吊,那打更的便问她:“夫人怎一个人站这儿?”
“我等那舞狮子的过来。”她笑着说,却看那老伯摇摇头,“他们先前从前面那条街过去的。夫人恐怕不知道。”
她一呆,原来已经错过了。
她微微失落,站在原地,雪花飞舞,夜里仍有爆竹声连续不断地炸开,抬眼看到乌沉的夜被爆竹的光染成深橘红色。
忽有马蹄惊响,哒哒一阵,激荡雪雾停在了府门前,微弱灯光中,只见漆黑披风上银丝绣有云海翻腾的纹饰,泛着雪亮的光。
那人拉缰下马,是崔琰。他有些诧异:“你在……等我?不是说不必等?”
她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她只是有点惆怅,想等的其实是舞狮子的队伍。但在崔琰那探究目光下,把原委一一交代了。
说完,他皱着眉,默不作声,三两步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侧过脸,朝她伸手:“上来。”
她一愣。
她上了马,坐在他身后,他说:“抱紧。”她立崔整个身子都贴在他后背上,圈紧了他的腰,问道:“殿下去哪?”
他一夹马肚,骏马如离弦箭般电射而去,颠簸极快,马蹄声在青砖道上哒哒作响,风雪扑面,她把脸避在他后背,听到呜呜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