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
“世子表哥得胜归来,云蓝长居宫中,身无别物,没有别的东西祝崔世子表哥凯旋归来。端午佳节将至,云蓝特意做了这个香囊给表哥,愿表哥永远安康常健。”
说完,云蓝那口憋在胸膛的气松了半截,天知道这些日子她都是怎么过的,给崔琰送礼,她在太学被夫子抽查背诵还让人寝食难安。
在但紧随其后的,便是愈发未知的惶恐。若是世子表哥不收,那该怎么办?
崔琰自幼天资过人,是所有皇子中最受圣宠的皇子,一出生便被立为东宫储君,上赶着巴结附庸的人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
可崔琰却一早就显示出他非凡的一面。
一不喜财,不收金银珠宝;二不爱名,不收书法字画;三不重色,东宫之内甚至连一个宫女都没有,清一色全是太监和侍卫。
如此许多年下来,竟没有一个人能猜到崔琰喜欢什么东西。
云蓝之所以选择亲手缝制香囊,也是思虑再三才做的决定。崔琰喜欢独自看晚霞,是她四年前意外在宫里迷路发现的。
如此,这个香囊既不显得过分贵重,添了几分庸俗,又算是投其所好,绝不让人以为是敷衍。
云蓝捧着香囊,脑子里甚至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一阵晚风吹过,她忽觉几丝凉意爬过,她竟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崔琰低头看着云蓝手上的香囊,一言不发。
香囊典雅别致,淡淡散发着香草的气息,或许是在云蓝的怀中揣着,竟还沾了几分她身上香气。
少女的身量只堪堪到他的胸口,小小的样子,似乎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提起来。一双手白皙修长,没有半分瑕疵,活像是白玉雕成的一半,指尖小巧晶莹,微微泛红。
似乎是害怕紧张,双手甚至有些许颤抖。
崔琰看向少女一直埋在胸口的脸,正好对上云蓝偷偷抬眼打探的眼神,暮色下的瞳色偏灰,水润莹莹,像是氤氲着雾气,无端多了几分无辜纯真。
他看见少女猛地一惊,又飞快低下头去。
眉目传情,欲语还休,崔琰心里一哂,纵使矫揉造作,但神情姿态倒是拿捏得十分到位。
这些年无数人疯狂地向他的身边塞各种美人,甚至上午他才暗暗绝了几位大臣想把家中女子送入东宫的念头,如何看不出眼前少女的心思?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那急促的呼吸,那颤抖的双手,那眉目含情的模样,无一不昭示着这个女子,对他绝不只是表兄妹之情。
云蓝手中一轻,是崔琰拿起香囊。
崔琰后退一步,收起锦囊淡淡道:“多谢云妹妹。”
身后的杜衡和小太监都无声地睁大眼睛,讶异地看着崔琰,显然是搞不懂崔琰的变幻无常。
明明刚刚丞相家小姐送礼他连看都不看就让人扔掉,现在却又收下云蓝的礼物,更何况还是更为旖旎的香囊。
两人将眼神好奇地移至云蓝,虽然云蓝一直低着头,却也能看出她气质脱俗,杜衡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欲探真容。
猛然间,一道冷箭似的目光狠狠地向他戳来,他后脊一凉,僵硬地偏头,正对上崔琰满是警告的眼神。
杜衡直接僵住了。云蓝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崔琰,一时怔住了。
她从未想过竟会在这里见到崔琰,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或者说,崔琰从未在人前显示出如此狼狈的一面。
天之骄子般的他,自小便是万人瞩目的存在,接受无数人的敬仰和奉承,虽无傲气,但依然有作为大周世子的傲骨。
而此刻,瓢泼大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靠在斑驳红墙上的他逼至角落,斗大的而冰冷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冻得他脸色灰白,甚至连嘴唇都泛着乌青。
曾是天边之上的人,跌落了云端。
崔琰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云蓝。他的眼力极好,早在云蓝认出他时,他便早已认出了云蓝。
见她向自己走近,他极力将捂在胸口的手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