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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皇帝之后,天家就渐渐对佛教不怎么感冒了,虽然再无天子驾临,但延续下来的惯性使然,大相国寺仍然在按照天子亲卫的标准培养武僧。

不过他们也不是全然在做无用功,萧扶光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前方的太子——这不眼见这就能再用上了么。

……

再见到不空的时候,他仍是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僧衣,带着两个穿大红袈裟的法师立在禅房门口。

见到闻承暻之后,他先是念了一声长长的佛号,才合十作礼:“看来殿下清修业已结束,不知您可有所悟?”

闻承暻还了一礼,笑道:“颇有所悟,正准备向大师讨教一二。”

说话间,由太子打头,萧扶光、不空一左一右,两个法师并常喜、六槐跟在后面进了禅房,周镜明迟疑了一下,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沐昂之给拦住了。

沐统领仍然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一手着周镜明,转头冲智景笑:“都这早晚了,饿得闹心,小师父有没有斋饭给我吃上两碗。”

外面智景将人都带去用斋饭,内间萧扶光坐在一边,看着那两位红衣法师动作。刚才太子已经介绍过,萧扶光知道了他们分别是该寺的住持和监院,按辈分来说都是不空的师侄。

禅房里早就备好了清水,此时两位高僧一人捧出一件僧袍,一人拿出剃刀,作势就要给六槐剃度。

自打亲眼见到太子之后,周皓卿就一直有点蒙圈,剃刀都要落在头上了也不知道要躲开,还是萧扶光喊了句住手,监院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不空。

不空笑道:“不过是权宜之计。小寺从不留宿居士,周施主若不剃发,到时太过显眼了些。”

这倒也是,六槐这一头青丝,在一众锃光瓦亮的卤蛋海洋里,显眼程度堪比在古板国企上班时穿LO,属于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的程度。

萧扶光点点头,被不空的理由说服了,见被剃头的当事人似乎也不是很抗拒,干脆地两手一摊,示意随他们的便。

只是太子刚说要把人送到大相国寺,转头不空这边就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案,未免也太默契了一点。

想到这里,萧扶光按捺不住好奇心,借着桌椅挡住他人视线,从椅背后面戳了戳太子,小小声问道:“您和不空大师很熟吗?感觉他很会办事啊。”

虽说是权宜之计,但做戏就要做全套,不空仍是拉了两个师侄过来,按照沙弥剃度的仪式为六槐剃头。此时他正在诵经,听到萧扶光提到自己,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闻承暻正好撞上不空的眼神,暗笑一声,没告诉萧扶光不空修持日久,比年轻人还要耳聪目明得多,他也用和小纨绔差不多的音量回答道:“几年前孤在大相国寺小住过一段时间,由是与大师相熟。”

太子曾经在佛寺小住?这倒是萧扶光从未听说过的八卦。

因为兴平帝喜爱儒学,尊崇“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以极其厌恶鬼神之说,没想到他居然愿意让储君来寺庙清修。

萧世子一双猫儿眼里写满了亮晶晶的好奇,显然是对太子殿下清修的故事极感兴趣。

但他不知情,闻承暻可是清楚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能听到的,轻咳一声,打住了话头:“晚点儿再告诉你,法师们快弄完了。”

确实,那位监院禅师就像是剃过几百颗脑袋一样,动作又快又准,没几下就刷刷地将六槐一头秀发卸了个干净,露出内里发青的头皮来。

剃发完毕,六槐用清水濯面,又转到里间换上了僧袍,再出来时,除了头上没有戒疤,俨然就是一个普通僧侣模样,在有数千僧众的大相国寺中一点也不起眼。

六槐倒也看得开,摸了摸一点儿发茬子都没有的光滑头皮,冲上首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合十礼:“小僧智清见过两位施主。”

居然连法号都替自己起好了。

萧扶光被他逗得笑了出声,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短时间内不用操心六槐的精神状态了。

不空的意思是,六槐用来挂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