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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那可是个大工程,先生您还是坐着写吧。”

萧扶光原本是想着意思意思搀扶一把,谁知周皓卿跪久了双腿气血不畅,竟然一个踉跄靠在了他身上,那大体格子一倒过来,登时将萧扶光撞得噔噔往后退了两步,看得闻承暻眉毛直抽抽。

还是常喜过来搭了把手,两人合力把周皓卿架到了椅子上,又将纸笔拿过来让他写。

周皓卿的确不是空口说说,几乎都不用怎么思考,提着笔就开始刷刷写了起来。

萧扶光盯着他写了几行字,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太子那里有历年的奏疏存档,到时候取来一比对便知。

他一时半会儿也写不完,一群人总不能这么白白耗在这里等着,萧扶光看向太子:“殿下,臣让灶上备好了茶饭,您要不过去用一点?”

闻承暻自然从善如流,带着常喜施施然跟着主人家离开了,却留下沐昂之一人守在这里:“事关重大,怀侠你盯着些。”

沐昂之:……

*

抛下倒霉且饿着肚子的沐大统领,萧扶光领着太子一行人往庄子的主院走,路上刚好经过闻承暻受伤时小住过的院落,他上前将门推开,回头笑嘻嘻的:“殿下,您还记得这里吗?”

闻承暻也笑:“不敢或忘。”

他不光记得这里,也还记得当初那个明明救了自己一命,却总是动辄下跪请罪,战战兢兢像个受惊鹌鹑似的小纨绔。

萧扶光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走进庭院中,将那个木轮椅推了过来,兀自傻笑着献宝:“您看看这个,我原以为下人们会收起来,没想到一直在外面放着落灰。”

早在他被弄得一手灰之后,轮椅便被管家让人擦得干干净净,看上去仍像簇新的一样。

看到这个曾在自己行动不便时立下大功的物件,闻承暻也颇有些怀念,伸手摸了摸扶手,看着萧扶光笑:“那段时间,实在是辛苦你了。”

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萧扶光一愣,打个哈哈想把话题岔过去:“嗐,哪有的事,不用去衙门里点卯又不用做功课,臣不知道多受用呢。”

见他说得避重就轻,闻承暻笑而不语——

捡到重伤的太子,既要对外隐瞒消息,又要想方设法拯救他的性命,桩桩件件都是麻烦事,不知道小纨绔心里该如何惧怕担忧呢。偏生自己当时又是个冷僻的性子,不但没有好生安慰几句,还在心里嫌弃过对方坐享国帑却不思奉君。

现在想想,堂上衮衮诸公,又有谁人比得上靖远侯世子的至情至性、忠君爱国呢?

看着眼神清亮一如往昔、正在向常喜显摆轮椅精妙之处的萧扶光,闻承暻低笑了一声:世人多为流言扰,孤自诩慧眼如炬,却不想也有错把珍珠当鱼目的时候。

……

太子出来一趟不容易,就算是故地重游,也只是由萧扶光领着在院落里晃悠了一圈便罢了,一行人依旧去主院用饭。

京中权贵人家在郊外的山庄,多半是做游猎歇憩之用,因此庄上的菜肴也不像京中那般精致,更添了几分山林野趣。自打昨儿得了自家大少爷的交代,庄上的厨子便使尽了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拿手好菜,热热闹闹地堆满了一大桌子。

将太子让到主位,萧扶光毫不客气地在他左手边坐下了,热情地招呼道:“之前您受伤了吃不得发物,都没能让您尝尝我们府里的招牌菜。现在好容易得了机会,您可得赏个面儿好好尝尝。”

闻承暻看着那一大桌子菜,又想笑了——

萧扶光似乎是觉得他难得出来一趟,什么新鲜东西都想让他尝尝,所以全然不顾世家待客的体面,愣是将一张古朴方桌摆出了堆盘叠盏的暴发户模样。

这般做派,倒让他想起了冯贵妃曾养过的一只雪白小狗,每次想找他玩耍时,就会将藏好的各种小玩意儿叼出来摆到他面前,也不出声,只安静地用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仰脸望着他。

萧扶光可猜不到向来一本正经的太子殿下居然会在心里编排自己,还在乐呵呵地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