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沃土可供耕种的大雍富饶。
可就算早就知道了邻国的富有,在看到这些奇珍异宝被雍朝储君用一种随随便便的态度摆出来之后,柔然王仍是险些没控制住心头瞬间涌上来的觊觎与仇恨——如此丰饶的土地,却掌控在一群孱弱无力的汉人手里,实在是天道不公。
闻承暻仿佛看不到他的异样一般,又献宝似的打开另外一个由两人抬着的木箱,黄灿灿的金光又一次晃花了人眼,他笑道:“这套食器乃是纯金打造,其上用白银掐丝修饰,既美观又可防止食物被人下毒,正适合大王使用。”
这话却是说到了柔然王的心坎里,走过去细看,只见里面放着整套的黄金器皿,俱是精雕细作,杯碗内部都有细细的白银镶边,的确是又美观又实用。当下又被哄得高兴起来,指着箱子对身边的卫士吩咐道:“收起来,午饭时便用这套餐具。”
闻承暻含笑看着,等他说完后,又一一介绍其他礼物,当真是样样珍奇、色色贵重,让柔然王这样见过不少世面的人都啧啧称奇。
一直到看完全部礼物,柔然王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一旁的左右贤王则是眼热地看着这一切,尤其是博迪,眼珠子都快趴到那盒珍珠上面了。唯有二王子,仍是神色阴郁,毫无兴趣的站在角落里,仿佛是个没有人气儿的木偶。
就在这时,冯士元却亲自护送着一个用白绸裹着的长条状物体过来,其他人还在纳闷,阿里不哥已经反应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当下几步就要冲上前来,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几个武士制住,不准他靠近柔然王。
阿里不哥目眦欲裂,竭力挣扎道:“放我过去!”
此时柔然王也明白了过来,挥手让武士退下,阿里不哥一个箭步栽到那东西前面,几次伸手想摘下其上的白绸,手却始终颤颤巍巍、不听使唤。
还是柔然王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地扯下白绸,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竟然是个涂着金漆的杉木棺材。
闻承暻这才开口:“我舅舅当初为三表哥收敛时,路遇贵国三王子的遗骨,于是也依样收裹了,如今正好奉其灵柩归国。”
冯士元也道:“战场厮杀,不过是各为其主。私底下某一向敬重三王子少年英杰,实在不忍见其曝尸荒野,还请大王恕某冒昧。”
柔然王还未开口,就听得阿里不哥冷不丁笑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阴曹地府里冒出来似的,透着森森的寒气:“照你们这么说,那我还得谢谢你们了?”
萧扶光看着状若疯鬼的柔然二王子,将心底刚露头的那一点点同情给按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继续装透明人。
果然,无论是柔然王,还是闻承暻,都没有将阿里不哥的质问放在眼里。
柔然王只看到儿子灵柩的那一刻表情有些失控,现在早已平复好,甚至还能笑着向闻承暻道谢:“阿拉坦被长生天收走后,本王派人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他的尸骨,还以为这孩子只能流落在外面了。多亏了有太子家人给他收葬。”
说完,便再也不看那棺材一眼,只拉着闻承暻的手往王帐走,说是要与他共饮。
两边的老大们都这样了,众人自然也是说笑着跟了上去,徒留二王子一人在外,抚摸着那具豪华精致的金漆棺椁,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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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帛总能动人心,收到大雍送上去的礼物后,柔然王对于割让西阳城的态度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强硬,虽然没有完全松口,但听其在宴会上透出来的口风,显然是可以再商量的意思。
知道已经成功的稳住了柔然王,萧扶光自打除了雁门关脑子里就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小松了一下,毫不讲究仪态的缩在坐毯上,向闻承暻汇报:“您饮宴的时候,臣悄悄将礼物送到了左右贤王的帐篷里,他们一回去就能看到。只是臣送礼的时候,二王子一直守在外面,估计瞒不了他。”
明明也准备了给二王子的礼物,太子却不让送,还要让人家眼睁睁地看着左右贤王赚得盆满钵满,萧扶光实在是弄不懂太子在打什么主意。
冯士元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