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一行人一走,冯光纬就即刻带着人去往奉贤城东面。
下午鲁良在太守府收到消息,地方定在奉贤城东面了,冯光纬说鲁大人这边可以开始招人了。
次日,奉贤城太守府下令,凡是村中青壮年皆要去服役,违者压入大牢。
而这一切,冯光纬只是默默看着。
一时间奉贤城百姓又是叫苦不堪,好在如今不是农忙时节,不然就是要断了百姓的活路
朱成就是被奉贤城太守府征召的青壮年其中的一个,他家中有妻儿和老母亲,一家人都靠他一个人耕种,即便他再怎么努力的耕种,给奉贤城来的官兵交完粮税之后家里的余粮只够他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今年地里又遭了旱,他心里着急得恨不得跪在地上祈求老天爷降点雨下来,眼看着稻米蔫巴巴垂了头,他一趟趟地和村人一样从村头的那口井里拉水去浇地——但是现在就连那口井的水也几乎要因为这旱天没了。
谁知这时候官府又下令征召,他也是村里的青壮年,自然也在征召之列,只能留老母亲和妻儿在家,好在朱成的妻子还能绑上头巾下地帮忙干活,要不然他们这一家今年就要绝收了。
村长等人站在一侧,等着这些官爷们一个一个将劳力的人头数过来,人数够的才会带走,不够的就要再抓几个。
烈日炎炎下,所有人脚步沉重地向前走着,前面和后面都有官兵押看,他们连想跑的心思都没有,毕竟劳力们的村籍都被记录在册,一旦跑了一个人,整个村子都会受连累
“那边的,你们过来把石头搬过去!”
朱成木着脸背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他弯着腰,双手向后扶着,一双手被磨得生疼,好在他背上有一层茅草编成的垫子放在背上,不然一定要被坚硬的石头磨出血来。
可是这几日因为地里旱朱成都没怎么阖眼,他起身后走了几步竟然身形一歪踉跄了一下,就在这时背上的石头滚了下去,砸到了朱成的腿。
他倒地痛呼,声音很快引来了一个负责监管这里的人。
朱成看到有人过来,连忙双手抱住了头。
“你没事吧?砸到哪里了?”那个穿着和官兵不一样衣服的人问。
朱成愣愣地甚至没来得及放下抱住头的手。
那人见朱成蜷缩在地上不动弹,连忙叫来另外两个劳力将他扶起来,自己则上前掀开他的裤腿一看,上面被锋利的石块处划伤了肉,正呼哧向外冒血。
“你们把他带到那里去。”那人又说。
朱成一惊,顾不得疼痛连忙站起来去背那石头:“官爷,我能背,我能背”
那人的声音严厉了几分:“能背什么?你们还不把他带过去!”
那两个劳力也怕刚刚说话的官爷,赶紧架起来朱成向刚架起来的棚子里走去,朱成刚到那里腿就被粗布包上了,然后手里被塞了一个沉甸甸的粗陶碗,让他把解暑的绿豆汤喝了。
朱成看着碗底有零星几颗绿色被煮烂的小豆子,他试探着喝了一口,接着几乎把脸都埋了进去。
第27章 劳民伤财
朱成几乎是喝干净粗陶碗里的东西就赶紧回去继续搬石头了,因为他总觉得最开始和他说话的那个官吏总是打量他。
喝了那碗水之后他浑身都轻巧了许多,干活也更加卖力了,腿上的划伤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其实都算不上什么,朱成之前去山上摘草药,腿被满山的锯锯草都划烂了硬生生都能熬过来,现在只不过是个见了血的小划伤。
但是每当朱成低头,他的目光触及到那被粗布裹上的小腿时心里仿佛有一处被狠狠触动了一下,他茫然地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日头渐渐毒了,阳光照在脊背上火辣辣的。
“都停一停,过来排队领吃的!”还是那个眼熟的官吏——那个官吏是监管他们这里的官爷。
那人远远地吆喝了一声,看见劳力们都直起身子但没有其他动作,于是又喊了一遍,这次还加了一句“再不过来一会没饭吃”之后劳力们总算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