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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

他一抽身,她便合上双眼要睡。

她感到谢无镜简单帮她擦了身子,用他宽大的衣袍将她裹住抱起。

织愉虚睁开眼, 四下瞧瞧, “我的衣裙呢?”

谢无镜:“脏了。”

脏了, 湿了, 不成样子的衣裙被他收进了芥子。

织愉懒懒地“哦”了声, 把脸埋在他怀中, 合上双眼。

呼吸间满是谢无镜的气息。

她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踩过地上落叶。

黎明微凉的风吹拂,她紧靠着他的身体却是温暖的。

仿佛, 他们还没走出安春山。昨夜在安春山上赴了约,现在正要一同归家去。

织愉半梦半醒,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含糊地嗫嚅:“谢无镜,来年……”

他问:“什么?”

“来年我们……”

话未说完,美好的梦倏然破碎,取而代之的, 是她被接来灵云界后的一幕幕。

织愉唇瓣颤了颤,好像说了什么。

可五感灵敏如谢无镜,都未曾听见她再说一个字。

他垂眸看她。

她已双唇紧抿,眉头紧皱, 唇角微微耷拉着,似乎很不开心。

他亦眉头微拢, 抱她走出抱春院。

走在幽静路上,她忽然在他怀中蹭了蹭。

谢无镜再次垂眸看她。

她一手环着他的脖颈, 一手放在他的心口,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是做了怎样的美梦,让她不再难过了。

谢无镜望着她,仿佛在思索,也仿佛在失神。

带她走回皆归院时,很远便听见吵闹。

织愉无意识地哼了声,把脸更往他怀里埋。

谢无镜把她往自己身上靠,让她的一边耳朵紧贴着他身上,多少挡住了一点喧闹。

天色青蒙蒙,只有天际一线白。

两道人影站在门口争执。

谢无镜唤道:“钟隐小王。”

他的声音能清晰地让争吵的两人听见。

比起他们的声音,却温润许多,宛若春风拂耳,不突兀不聒噪。

钟隐闻声回头,正要质问先前在皆归院发生的事。

目光触及谢无镜和他怀中裹着他外袍的织愉,一时仿佛定格的皮影。

说不出话,人也不知道动了。

她长发披散,额鬓汗湿。

谢无镜只穿单衣,虽穿得齐整,但颈下红痕,犹如雪上红,直刺钟隐眼底。

香梅瞧见这一幕,惊喜地道:“仙尊,夫人与您和好了吗?”

钟隐像被香梅的话惊醒,浑身一震,缓缓低下头。

谢无镜没有回答香梅,“去一边吵。”

他没有问他们为何争吵,只是径直抱着织愉回房休息。

仿佛他们都微不足道。

让她回去好好睡一觉,才是他现在唯一在乎的。

香梅笑得颧骨都要飞上天,目送谢无镜与织愉进屋,转脸对钟隐挑衅地抬抬下巴,示意钟隐与她远离皆归院。

钟隐不说话,也不搭理她,低头一个劲儿地往问禅客院走。

香梅可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他,追在他身后道:“钟隐小王,您看到了,夫人根本不需要你来提醒仙尊的危险性。因为对夫人来说,仙尊没有任何危险。”

“你根本不了解仙尊对夫人的感情有多深。先前他们的争执,不过是因为夫人一时糊涂。只要夫人回心转意,他们就能重归于好。”

“至于你被突然打晕的事,我觉得你没必要去质问仙尊是怎么回事。其一,你插足他们夫妻二人,仙尊不杀了你,都是看在夫人面子上。”

“其二,你问了又怎样?夫人根本不会在意你是被谁打晕,怎么晕——”

“闭嘴!”

钟隐恶狠狠地瞪向香梅,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