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座城市已彻底苏醒,街边来往行人也陆续涌现。
邹却坐在早餐摊的小方桌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徐栖定的神情。那是种微妙的释然,并非劫后余生般松一口气,更像某种精神上的逃离与解脱。
习惯了徐栖定平日里的自我隐匿,料定他会对此闭口不谈,邹却对那人倾诉欲的显现并不抱希望。本以为话题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几秒后徐栖定竟停下了咀嚼,讲起他自己,也讲起先前口中神秘的“尘埃落定”。
评判一个家庭是否幸福的标准是什么,徐栖定始终找不到令人信服的定论。不过在多数人看来,他的家庭大概算得上模范标杆——家产丰厚、父母恩爱,他打小没吃过苦,确实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富少爷。
说到底,他的日子已经比绝大多数人要过得快活,没道理再对别的抱怨个不停。这话也常被田岚用来教育他,你知道山区有多少小孩子吃不上饭穿不上新衣服吗?做人最该明白的是感恩,你要知足些,懂事些。
因此在无数个委屈的瞬间,徐栖定总能第一时间把自己哄好,时刻默念感恩当下,应满足于拥有与得到的一切,即使是母亲过于严苛的规训和过分孤僻的童年。
不过令他不解的是,当提出想给山区贫困儿童捐赠衣物和书籍时,田岚又总会脸色微僵,说那些不应该是他关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