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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不是说去撸狗,怎么会与兹丕黑父见面?难道前两日,也都是与兹丕黑父见面,所以才会早出晚归?

一想到此处,梁错心窍里登时沸腾一般的酸涩,醋浪仿佛海啸一般,咆哮而来。

兹丕黑父站定在刘非面前,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张开手掌,这才嗫嚅的道:“你……你的东西。”

是那盒伤药。

刘非道:“这是送给兹丕公的伤药。”

兹丕黑父戴着面具,但他的眼神划过一丝茫然。

刘非解释道:“兹丕公的脸面擦破了,回去可有上药?金面具如此厚重憋闷,若是不上药,伤口很可能溃烂的。”

兹丕黑父垂下头,过了良久,这才微微摇头。

刘非道:“请兹丕公安坐,非来替兹丕公上药。”

兹丕黑父吓了一跳,连忙按住自己的金面具,使劲摇头,道:“不、不不!不能摘!不能摘!……丑。”

兹丕黑父语无伦次,使劲晃着手。

刘非温和一笑,仿佛在哄孩子,道:“兹丕公,日前非已然说过了,兹丕公的面容,非但不丑陋,甚至可与陛下比美。”

朕?

梁错暗搓搓的冷笑,一个面有残疾的方国国君,竟然想与朕比美?哼……

兹丕黑父有些犹豫,刘非道:“天气闷热,伤口若是不上药,万一溃烂,兹丕公便不怕真的变丑么?”

兹丕黑父紧了紧手掌,似乎有些动摇,慢慢将宽大的手掌从金面具上挪开。

刘非见他松动,抬起手来,将金面具取下……

梁错眯起眼目,仔细去看兹丕黑父的容貌,他的眼下有一块黑色的胎记,那胎记虽然不算太大,但十足扎眼。

梁错心中冷笑,这容貌不过如此,甚至连朕的一个小手指都比不上,身材高大又有甚么用,再高大,胸膛也是一马平川,你难道不知,刘非便是喜欢朕的大胸么?

梁错想到此处,又是自豪,又是心酸,酸得几乎倒牙。

刘非取下面具,兹丕黑父紧紧闭着眼目,大有掩耳盗铃的意思,只要自己看不到,旁人便不会觉得自己丑陋不堪。

刘非没有说话,将面具放在一边,打开伤药的小盒子,取了一些药搞出来,轻轻涂抹在兹丕黑父的眼下。

梁错:“……”

梁错一口怒气顶在胸口,朕的太宰,竟然摸了方国国君,还给他涂药,如此这般的温柔!

梁错当即便想要冲出去,但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刘非连续三日早出晚归,自不会只是想要给兹丕黑父抹药,肯定另有用意,倘或朕这般意气用事冲出去,坏了刘非的事情,岂非显得太小家子气?

梁错的年岁比刘非要轻一些,平日里故作老成,便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一些,更像一个合格的帝王,倘或贸然冲出去,岂非太过孩子气?

梁错想到这里,忍耐着收回脚步,暗搓搓的用一双狼目,阴鸷的瞪着兹丕黑父,可惜兹丕黑父并不知情。

兹丕黑父起初紧紧闭着眼目,感受到凉丝丝的滑腻,终于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刘非在给他上药,触碰到了他黑色的胎记,并没有任何厌恶的表情,反而十足平静,如同对待一个普通人一般,对待自己。

“你……”兹丕黑父喃喃的道:“不觉得孤……奇怪么?”

刘非微笑道:“兹丕公何出此言呢?每个人都会有些与众不同,有人与众不同之处藏在不为人知之处,而有的人,与众不同之处表现的更为明显,兹丕公恰巧是那个明显之人,和旁人并未有甚么不同,大家都是一样的,不是么?”

兹丕黑父的目光波动,阴郁自卑犹如死水的眼神,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石子虽小,却激起了千层浪花,一浪叠着一浪,最终演变成了惊涛骇浪。

“孤……”兹丕黑父仓皇的道:“孤该走了!”

说罢,似乎逃跑一般离去。

刘非看着兹丕黑父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轻轻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