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旗官扬着脑袋,用表情说:“看吧,我就说这马靠谱!”
唐笙赞许似的抿唇笑了笑。
她们眉来眼去的这会,御马被牵至舆车前。
负责当上马石的小太监还没来得及跪下秦玅观便已翻身上马,绯色的袍角划过半空,离弦箭那样窜了出去。
方箬反应最快,一夹马肚,扬鞭追上。
唐笙这边的御林卫紧随其后,她还没来得及学上她们的动作,河曲马就跟了上去,动作快得唐笙险些被掀下去。
飘雪迷蒙了视线,河曲马的速度陡然加快,唐笙握紧缰绳,倾身向前,管不得自己在往哪个方向乱奔了。
今日皇城戒严,道边是没有百姓的。
位于高楼的百姓,开窗之际只能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在风雪中飞快掠过,身后跟着一连串的青蓝袍色的带刀护卫。
酒楼上的便衣卫士亮出腰牌逼退围观人群,啪一声阖上木窗。围观百姓只得悻悻而归。
天地苍茫,马蹄落地时惊起阵阵雪渍。
秦玅观的眉眼间已凝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粒。阖上眼,她仿佛又回到了庆熙帝驾崩的那一夜。周遭也不是逼仄的街市,而是变成了广阔无垠的原野。黑水营的将士紧随在侧,在她的号令下毫不犹豫地淌进冰冷的江水。
雪天将一切都染上了灰暗的色调,秦玅观再睁眼时掌心的纱布和缰绳都沾上了鲜红的血渍。
视野逐渐变得宽阔,只有一道重檐歇山顶飞入眼帘。
秦玅观的思绪停了。
她猛拉缰绳,调转方向停在了气派的府邸前。
几乎是抱马前行的唐笙艰难抬头的那一瞬,河曲马扬蹄,掀起长弧。
唐笙心脏骤停,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耳畔的一切都归于寂静时,河曲马已经稳稳停在公主府前了。
她抬起头,看到策马立身的秦玅观,鲜艳的衣袍被风雪模糊了轮廓,正逆着光看向惊魂未定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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