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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还带上了弩之类的暗器,他们情急之下渡河大概率是安全的。倒是有安变了脸色,突然抓耳挠腮了:“……世子爷,小的不会这个啊!”

“你就在这边守着吧,也好看情况叫人。”陈秉江又扫了一眼旁边,射御见状也转身就跑,去传信了,连忙要去把自家少爷也喊过来。

陈秉江领着一行人快速游过了这条很窄的护城河后,扑到了灌木丛里查看。不远处传来很是匆忙的一连串脚步声,还有兵器刺破身体的声音——

保定侯府的人和靖勇军的老兵们居然打起来了!

陈秉江震惊的睁大眼睛。

现在是靖勇军的那几个老兵想走,保定侯府的蒙面死士不让了。他们挥舞着匕首,而老兵们下水前脱了衣裳和武器,打得比较吃亏,很快就一身是伤,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老兵们宁愿以伤换伤也想逃离现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充满了火气:“这都能赖我们身上?你们是专门扔黑锅的吗?!”

这片河岸边有几道湿漉漉的拖痕,从水里一直到草丛里。陈秉江连忙过去一看,灌木丛中躺着面色青白的书生和保定侯府孙女。那少女身上的大氅沾了水沉重,已经不知道掉到河底哪里去了,现在只剩下一身红裙,浑身还沾着泥沙,狼狈不堪。

男女授受不亲,导致陈秉江没办法上手查看,只好仔细观察他们的呼吸,然后他心中巨震:“……这是,死了吗?”

他根本看不到书生和保定侯孙女有在继续呼吸!

怪不得……保定侯府的死士拼了命也不敢让那几个士兵离开。他们亲手杀死了自家的嫡小姐!回去后怎么禀报?就算是不怕死的死士,这种大约是以精神信仰为支柱的洗脑方式培养的家伙,反而应该会更看重这方面才对,他们怎么能面对这个事实?!

这几个老兵就成了送上门的——现成的背锅人选了。

哪怕逻辑可能不怎么通顺,但那不重要了,只要死士们把这几个老兵留下。同样的道理,死人还能张嘴说话了不成?

那么,陈秉江现在要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应该是……?

他脑中急转,这一刻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楚。他突然惊慌叫了起来:“有人溺水死了!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打起来了?”

那几个老兵转头看到陈秉江领着五六个壮实大汉刚过来,再一回想,刚才渡河前看到的人不就是这位吗?他们顿时喜出望外的叫起来:“救命!我们是守城门的靖勇军,这几个是害死了人命的歹徒,一定不能让他们走脱!”

要是新来的这一群人加入了战局帮忙,老兵们就不会出事了,反过来能把人留下来也说不定!

“靖勇军的老兵啊,那不是靖勇伯爷的嫡系了吗?”陈秉江听到这一句话反而慢吞吞的问着。他看到保定侯府的死士们身体都绷紧了,一副随时准备逃离、防着他们这边出手的架势。

陈秉江突然脸上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你们装作不认识我,是想让我也装作不认识你们,好把你们当成普通士兵救下来吗?”

那几个老兵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刚升起的希冀就变成了惊恐和隐隐的绝望,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我和靖勇伯爷的这笔账,也还没算啊。”陈秉江幽幽的说,一挥手让护院们上,“看准了,咱们帮的是……蒙了面的这几个兄弟!”

护院们早就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了。他们也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清空脑袋听世子爷指挥就是了。自家世子爷一发令,他们果真就都嗷嗷叫着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勉强五五开的局面一下子犹如山崩,几个老兵强弩之末了,没多时就毙命在黑衣人的匕首下。现在场上只剩下了黑衣人们和陈秉江一行人,气氛突然又变得有些凝滞。

护院们多少都有点不安,陈秉江在身后不着痕的暗中摆摆手,安抚他们。他看的很明白,接下来谈得好的话,说不定整个事都能迎刃而解——他不怕死士们有小心思,就怕他们一根筋纯粹的向着自己家主,那样事情就不好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