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动作加快,连称四五个人的,把这一队的清了帐才大喊起来:“有人去报官了!各位让让,我们换地方再见!”跟着他的那两个人一下午也磨练出来了,放开嗓子齐齐吆喝:“以后还能买到米粮!被官府逮住了就再没有了,大家想清楚啊!”
人群骚动混乱间,有人明事理让路的,有人四处张望的,还有人心急拦着不让走的,几方混成一团,陈秉江熟练的领着两个小工推着车看准一个缝隙,埋头就冲刺。有人不解的高声问了一句:“为什么报官要跑啊?”
买卖米粮又没有触犯法律,更何况这批外地商人还是以超低价卖给他们,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看看那米也没有弄虚作假。这群商人为什么要跑?
还有人看得分明,那是一位亲自挽袖子上阵买米的老管家,他领着沉甸甸的布袋,点醒人的摇头感慨:“后生你还是不懂啊。这么低的米价,不得戳了城里所有粮行的肺管子了?”那些大粮行凭什么统一高价逼他们不得不买?不就是上处有背景吗?等会有衙役过来直接捕人都不稀奇啊。
其他人这段日子心里早憋了一肚子怨气,天上打架百姓遭殃,他们最近过得怨声载道的,这要是好不容易出现的外地粮商也被抓了,那以后就更没法子过了!这么想着,不少来买米的管家下人一流都不着痕的四处打量着,也不急着回去,暗搓搓的准备帮忙打个掩护。
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了凄厉的猫叫声,几声短的一声长的,那是望风的两个人见陈秉江这组出了状况打的信号。其他五个组那边听到了,也连忙都开始收摊跑路。
霎时,从永宁北大路上突然先冲出一队的衙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盯着这边的小推车就嚷着:“抓住他们!”
陈秉江注意到这和捣乱的那人去的方向不一样,而且衙役来的太快了,他料到恐怕是粮行反应过来了,高声指挥道:“走小巷子!转西边,大家各自按说好的回‘家’!”
往西边去会经过宋遇家的老宅,再往西边去过一条主路就到了怀安坊,也就是康王府。另外几处地方则是其他士子家或者相关房子,都能当据点藏人。
那为首的衙役闻言目光如电的盯向陈秉江,边跑边指着他:“拿住那个带头的!”
卖粮的这一群人作鸟兽散,灵活的散入了小巷子里跑了,一大群衙役中分出了少部分去追旁的,其他人就都跟着为首的衙役一起如狼似虎的扑向了陈秉江这组。
“……!”陈秉江心中暗骂一声,倒也不惊讶,他一手压了压头上的草帽,转身边跑边竖起耳朵细听。果然听到猫叫声越来越远,但是鸟叫声却在周围若隐若现。鸟叫是在提醒他可以往哪里跑。
接下来没得说了,到了比拼速度,体力和耐力的时候了。
陈秉江和两个小工一起,前推后拉的配合着撒腿狂奔,七扭八拐的,和衙役在大路小巷的人流间几乎玩起了捉迷藏。那个为首的衙役确实挺有经验,没一会儿就生了疑:“鸟叫声怎么这么频繁?”
他抬头扫了两眼没有异常,指了几个人让他们留下查看,再带人继续追。
“……呼,呼……他们没事吧?”陈秉江逃着逃着,有一会儿听不见鸟叫或者猫叫声了。跟着他的一个小工就忍不住担心的问。
三人已经到了怀安坊,这边人烟稀少,各家各户前也容易有府兵把守,他们逃跑的难度增加了,但离康王府也近了。陈秉江心中也很担心,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故作从容淡定的回答:“他们在高处看得比我们清楚,逃起来更早,别担心他们。”
比起那个,陈秉江现在有一桩更紧急的事。
虽说他们可以逃到康王府躲起来,但从哪个门进去好不惹府里的注意就值得琢磨了。毕竟他这事都是瞒着父母办的。而追捕的衙役之首也不知道是谁,能力确实挺厉害,一路紧紧死咬到现在,跑得气喘吁吁也愣是没甩丢,都快追上了。
突然的,这条小路的侧面小巷里传出一阵又快又密的脚步声。因为距离太近了,没等三人反应过来看清楚,一只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