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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震得持剑者后退三步。

问泽遗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只是稍微动了会, 他就因为缺氧已经开始头晕眼花,浑身直冒冷汗。

“到此为止。”

兰山远收起手中的桃木剑, 弯腰捡起另一把嵌入湿软泥地中的木剑。

问泽遗接过剑,神情坦然。

他现在连筑基修士都未必能打过, 赢不了放海的兰山远,也是情理之中。

他在找提剑的手感。

一个多月下来,蒙在他眼前的雾只剩下薄薄一层,基本不会遮挡视线, 他也不再畏惧光亮。

只是在外人面前, 为了名正言顺待在兰山远身边掩盖自己缺失的灵力, 问泽遗还是装作双目失明的模样。

再次接触外界,帮助兰山远处理些简单的宗务, 问泽遗因为身体虚弱而凝滞的思维越转越快。

剑谱和阵术零零总总看了许多, 却苦于没有灵力,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好不容易说动兰山远让他熟悉下手感, 结果没几招就败下阵来。

“这才练剑没一刻钟,我还撑得住。”

问泽遗擦着汗, 躲在茂盛的树荫下。

“可你昨夜没睡好,不适宜习武。”兰山远语带严肃。

“小泽,这是第十次梦魇了。”

问泽遗试图狡辩:“有这么多次?”

对上兰山远的目光,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低下头:“好像是十次,师兄记性真好。”

他昨夜又做噩梦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问泽遗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从六七日一次变成一两日一次。

甚至前日没到晚上,他直接在白天昏沉睡去。

被兰山远唤醒后,问泽遗背后已经是汗湿一片。

梦中充斥着各种诡谲场景,但祂到底不是真人,想象力始终有限,给问泽遗看的画面无外乎就是些兰山远和沈摧玉的同框,或是沈摧玉春风得意的景象。

祂没达成想要的效果,着急了。

一回生二回熟,问泽遗每次意识到自己入梦,做的头件事就是四处搜查规则的踪迹。

他对规则想让他看的景象视而不见,反而对寻找祂愈发熟稔。

闭上眼感受气,寻找异常的灵力涌动,祂就藏在其中。

不光是问泽遗,接二连三被干扰的系统翻新了几次,居然能战战兢兢拖住祂几秒钟。

【呜呜呜宿主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虽然每次拖延过时间,它都鬼哭狼嚎。

昨夜,问泽遗的剑已经碰到了祂幻化成的黑雾,却还是差了一点点。

他感觉到自己刺中了祂,可黑雾破碎,吞噬剑芒,问泽遗又在重重梦魇之中惊醒。

下一次,或许下一次就能刺中。

兰山远早就醒了,沉默又熟练地给他递了水。

问泽遗喝了两口,就因不适开始干呕。

哪怕他不信梦魇,分得清现实与梦境,祂产生的梦魇仍然会影响他的心神,乃至躯体。

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吃的也越来越少。

一日三餐改成分五次吃,问泽遗的身形依旧难以避免地开始变得瘦削。

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终究会影响人白日的反应速度。

看他强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兰山远藏在袖中的手不自然攥紧:“我要到觅云台查看阵法,你先去屋里歇下。”

开山的规矩很多,为了保证持明宗开宗收徒顺利,需要宗主布下一层层阵法。

这两日阴雨绵绵,问泽遗反复发烧,兰山远已经推了一日公事,无法再拖下去。

“带我去。”

问泽遗强打精神:“百闻不如一见,我要去实地看究竟。”

“想必师兄也不放心把我单独留下。”

躺着也睡不着,找点事做还能多点胃口吃饭。

“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