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问泽遗皱眉,“大庭广众,没看到他不乐意随你们走?”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人不三不四的,像是南风馆的龟公。
之前听说龟公会哄骗长得不错又无家可归的少年去卖春,可这当街强抢,未免太张狂了。
路人们低下头匆匆而过,不敢趟浑水,唯恐自己惹得一身腥。
“你少来。”
为首的龟公哼了声:“我昨晚就注意到他了,没人管的孩子,你要管闲事?”
男孩低下头,只是怯生生偷偷瞄着问泽遗,脸上露出了些活人气。
问泽遗瞧见男孩冒着血的手腕,心中升起烦躁,利落地拔出剑。
剑芒闪着寒光,围观路人发出阵阵惊呼。
“他之前没人管,现在我来管。”
他不想拖时间,直接将剑抵在龟公们身前三寸。
冷冰冰的眼神让龟公们胆寒,他们的腿不住发软,赶忙远离男孩往后退去。
“少侠饶命,我们这就走。”
“过来。”
等到龟公们退得足够远,问泽遗收起剑,朝着男孩伸出手。
男孩往前走了几步,仓皇背过沾满血的手。
他没抓住问泽遗的手,而是用干净的手攥住他的衣角,紧紧靠着他,躲在他的身后。
他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死寂,而是掩藏着小心翼翼的仰慕。
“没事了。”问泽遗心下宽慰,“放心。”
男孩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容。
等到问泽遗移开目光,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龟公们。
原本就魂不守舍的龟公愈发害怕,他们似乎看见少年动了动嘴唇。
暗暗在心头骂了句邪性,龟公们悻悻然落荒而逃。
有人向问泽遗投来敬佩目光,但多数人仍然只是匆匆走过。
小插曲落下,汇集的人群很快散开。
“你若是没去处,就先随我走。”
问泽遗揽住男孩,丝毫没介意他灰扑扑的衣服和手臂上的血迹。
他拿出布给男孩简单包扎,心里有些愧疚。
要是昨晚让他进来,男孩也不至于让龟公缠上。
男孩贴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安静地举着手任由他动作。
“你不疼吗?”问泽遗轻声问。
“不疼。”
男孩仰头直直看着他,摇了摇头。
问泽遗不着痕迹垂眸:“疼就说。”
男孩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他了。
等到包扎好,他赶忙带着男孩离开是非之地。
只是没走出去半刻,他们离开的暗巷内爆发出阵惊叫。
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问泽遗本想往回看眼,却发觉躲在他身后的男孩模样愈发憔悴。
开裂的伤口只简单包扎,根本止不住血。
他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情,赶忙带着男孩匆匆离开。
摸到手心湿黏的猩红,问泽遗忍不住皱起眉:“受伤了要吭气,疼就要说,不然加重就麻烦了。”
男孩思索了片刻。
“我受伤了,很疼。”他看着问泽遗,杏眼眨了眨,“背上也有。”
“疼。”
他抿着嘴,犹豫又胆怯。
男孩这副模样,让问泽遗想起自己小学时候,从垃圾桶边抱回来的黑猫。
黑猫躲在破旧的纸箱里,不安地睁着眼睛往外看。它浑身的毛炸起,因为应激浑身抖个不停,只会麻木地躲闪。
黑猫不会和男孩这般信任他,愿意直接跟他走。
问泽遗蹲了半个月,才让它不害怕他。
年幼的他拿了个新的纸箱,在一个雨天把它走,带离了那个脏兮兮的垃圾桶。
黑猫信任他,他把黑猫偷偷捡回去养。可他那会没有钱,黑猫病得太重,也还是走了。
临死前,那只黑猫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