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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宁康只邀请他听完最后一场书,他便只听完这场故事,做个听故事的人。

之前那次道别就足够了,不管往后的路是悲是喜,步履不应冗长又拖沓。

纸伞被低垂的树叶阻拦,伞衣左右摇晃。

水滴落在问泽遗的发尾,随后摔落入坑洼。

“真是恼人的天气。”

问泽遗说着,语调却很轻快。

“到莳叶谷就好了。”

“南疆气候多变,虽然南垣阴雨绵绵,但莳叶谷却是晴日。”

“那我们早些去莳叶谷?”

虽然风寒好了,可他身上的老病灶却因连绵阴雨反复被触发,恼人得很。

兰山远颔首,“并非不可,但铸月长老原本邀我们同行。”

问泽遗想到药修们看他和师兄的眼神,顿时头皮发麻。

很难想象和药修待在一起,药修们会脑补些什么。

“师兄答应铸月长老了?”

“你不在,我并未当场答应。”

“药修们启程还得三五个时辰,我想先行离开。”他揉着酸疼的腕部,装出副难以忍受的模样。

“不想让他们瞧见我旧伤复发,太丢人了。”

兰山远停住脚步,盯着他发红的手腕无可奈何:“明知会旧伤复发,也该多注意些。”

“方才还在雨里跑得还这般快。”

他平时不会显露出激烈的情绪,这模样约莫就等于生气。

“是我的错。”

问泽遗从善如流:“师兄别气。”

可他手腕红肿是潮气所害,其实和淋雨的关系并不大。

“罢了。”兰山远轻叹。

“回到客栈后,我去同铸月长老辞行。”

再次变大的雨拯救了问泽遗,不敢耽搁,两人的步子又快了些。

哪怕再小心注意,两人衣袖不可避免地偶有摩擦,问泽遗只能低下头装作迟钝不知。

回到客栈,兰山远去找药修辞行,而问泽遗要了杯热茶,边喝边在暖炉边烤火,发红发酸的关节逐渐消肿。

身体虚弱是后天造成的,而作为剑修,他又有惊人的恢复能力。

过了一刻钟,兰山远去而复返。

“已经同铸月长老打过招呼,我们即刻动身。”

“是!”

传送算是较为高级的阵法,一般不会轻易使用。

但问泽遗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御剑飞行,且兰山远也不是寻常术修,开个传送阵算不得什么。

只是使用传送法阵需要找到片隐蔽空地,和客栈结了钱,问泽遗走到门口抢着给兰山远撑开伞。

“师兄,我看东边就有块人少的地。”

雨势没有减小的意思,依旧让兰山远给他撑伞,实在是说不过去。

两人说着话,问泽遗全然没去关注客栈的前堂。

角落里,两个探头探脑的药修面露兴奋。

“师姐。”

圆脸的药修附在她师姐耳边嘀嘀咕咕:“持明宗不是中土第一大宗门吗?”

“怎么节俭到宗主和副宗主还要撑一把伞。”

“可未必是节俭。”

另个药修笑得意味深长:“兴许只是他们乐意?”

第029章 寿数

雨中的南垣车水马龙, 热闹不减。

在凡人不曾注意的角落,问泽遗和兰山远离开得悄无声息。阵法亮起后熄灭,地上的痕迹被雨水瞬间冲刷。

只是一阵眩晕,入目场景骤然变换。

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消失不见, 无穷无尽的绿意绵延。

暖阳洒上银发, 问泽遗舒服地眯了眯眼。

莳叶谷的气候比南垣城更加宜人。

头顶晴日高悬, 只偶尔有几片云飘过。地面的潮湿昭示此地新雨方过,暂时迎来晴天。

柔和的花香扑鼻而来,问泽遗的长靴踩在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