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张两人倒也不陌生,毕竟都算是最早一批跟着李汉的老人了,不过因为何进出了事,加上知道总司令的疑心病比较重,所以两人之前倒也没有深交,直到安徽战役凑到了一起,才算有了些面熟。
“回来啦,听说水阳江堤坝溃泄了,情况怎么样?”
季雨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向两人询问。
“别提了!”张炳乾一身泥水,接过一个参谋递过来的手绢道了声谢,苦着脸把手臂、腿上擦了擦,“一个靠的近的乡镇全给淹了,好在附近有几条河溪分去了不少的洪水,不过这要把堤坝给堵上有些麻烦,我回来再征些民夫,我先带三四百人手过去,晚一些可能还要调一批军粮过去,还要季帅你给签个条!”
“缺口这么大?”
季雨霖很是吃惊,点头道:“没问题,我马上签条调一批军用物资过去。正好芜湖已经没多少军需,也到了跟武昌备案的时候了!”
“南岸地势太低,加上如今正是蓄水期,前几天一阵雨下了两三天,附近河道都满溢了,这江水一出来挡也挡不住!十里八乡现在都成了池塘了,你没看见那惨状!”
“打仗的时候遭难,这眼看着仗要打完了又遭了一难。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古人诚不欺我也!”季雨霖叹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张炳乾也在心里叹了一声,为这个时代的国人而叹息。
许是这段时间来见了太多的生死,两人都不想在这问题上谈太久。聊了一阵就谈到了军务上,几人都对李汉的出色谋略感觉佩服,就目前除了陕西的情况有些疏漏之外,整个战场多数局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比如李汉曾经提过,拿下安徽这一仗基本上就算是要散场了,现在一看可不正是如此。
此战之后,北洋的强势地位也许依旧。但通过这一仗西部将获得不比中央差多少的影响力,按照总司令的说法,只等西部工业再发展一些,全国的局势就会再经历一段短时间的动荡后,就将由西部这个新的强势集团取代日暮西山的北洋集团,只不过这个时间到底是多久,暂时还没有人算得出来。
就在季雨霖进驻宣州暂时坐镇皖南等待补给跟下一部命令的时候,在武昌西部七省最高武装力量总司令李汉也在揣摩一封电报的真正意图。
这封电报是惜阴老人赵凤昌从上海亲自拍过来的,内容无非是劝说他李汉进行南北和谈,并希望像上一次的南北和谈一样做个中间人,撮合南北双方在上海他的惜阴堂内进行第二次南北和谈。
皖南离得上海那么近,这北军都撤出宣州一夜了,再加上十四师在直隶摆明了车马要打保定,闹出了这么大的声势,已经将他在陕北的不利局面扯平,他李某人如今已经重新跟袁世凯手腕扳平。或许借这个袁世凯总算是低了头的机会,有些人认为是时候结束这场内战了,未免他的态度再硬起来想要继续打下去,这才再三劝说他进行和谈。
这赵凤昌是谁他李汉如何不清楚,这位号称民国缔造者,又被外界传闻孙文第一幕僚的老人有着这一重身份,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已经逃往日本并安顿下来的孙黄的意思,还是他们背后的……
之所以之前冷落了张静江等一群人,完全是因为李汉不准备跟国民党扯上关系,尤其是失去了安徽、江苏、江西、广东四省的支持后,国民党高层现在除了黄派还在抵制同日本军方合作外,其余包括孙在内的一帮元老都醉心于获得日本军政界支持,而再不是之前的只是单方面的奢求日本商界支持中国革命了。这种举动十分危险,纵使李汉有着来自后世的经验,再同德奥等国合作之时他也是小心再小心,若不是知道一战后德奥两国将遭遇惨败,他才不敢游走在卖国的边境线上,要知道无论路权还是对外出让矿藏开采的权力,在国民眼中都是卖国行为。国民党高层显然没有他的先知先觉,却还想得到如豺狼一般的日本的支持,没看到仗一开打之后,日本便从朝鲜拉了一个联队进驻旅顺,怎么看都是要造成既定事实不打算撤走的。
不管流亡日本的国民党高层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