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她隐隐熟悉。
她环视房间, 最后在老人身上找到了那种如梦似幻的熟悉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见过, 或许是海马效应在作祟。记忆是一方老旧的水池,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渗水。她无法相信自己。
那还有什么是能够相信的呢?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掉了,尸体正在地下安静的腐烂, 微生物们在骨头之间大快朵颐。
身上盖了一张米色格纹的被子,他掀开被子, 才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服, 无袖的黑色背心, 手臂光裸着, 比肤色稍微深一些的老旧疤痕在手臂上交错,一路蔓延到雪白绷带里, ——肩膀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虽然她不觉得这种伤有什么处理的必要, 但它拧开了记忆的水龙头, 昏迷前的记忆回笼。
哥哥, 争执,迷雾, 酒神因子。他猛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老人, 虽然只有匆匆一面, 但是竟然也被牢牢记在了脑中。
——韦恩庄园。
抛开身处梦境这个猜测, 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被哥哥带回来了。
可记忆最后的画面是她和杰森在面对酒神因子!杰森没事吧?
酒神因子捣什么乱!塔米斯惊怒交加,第一反应竟是想要落荒而逃。身体全然顺从了这恐惧,她几乎是飞出床上, 连地毯上那双拖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到窗前。
方块窗格的高窗户,看上去是从中间向两侧打开。她的手按上玻璃,用力推拉。
但窗户巍然不动。
视角向下一看,她突然在窗框下看到一枚小小的铁片……是某种防窗户打开的小装置,卡在缝隙里绝对无法用正常的力度打开窗,在养宠物的家庭里很有用处。
她盯着那枚小铁片,手指试图伸进那条缝隙里。
“需要我帮忙吗?”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老人温文儒雅的询问。
他从椅子上起身,抚平黑色西装外套上因为久坐而出现的皱褶。
看上去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加上这个年纪…是庄园的管家吗?塔米斯这样想,上次来到这里时她就发现了,庄园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员,自始至终她只见到了他一个人。
“……不。我自己来就行,谢谢。”她说。
在老管家和善的目光中,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或许是穿少了吧。
把这点没由来的感觉扔到脑后,面对老人似乎还是想服务点什么的微笑,她谨慎地说,“或者,你可以拿一把…餐刀给我?”
餐刀!多么棒的东西,既能够撬开这窗户,又能拿来用作武器。最重要的是不会吓到普通人…应该不会有普通人害怕手里的餐具吧?
但她完全没有想过,正常人不会一醒来就会想要翻窗,还找人要餐刀。
老管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您要不要先穿上拖鞋?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看着他的表情,塔米斯没忍住摸了摸手臂,突然涌上来的危机感让汗毛倒竖。她警惕而狐疑的看了看周围,同时谨慎的小步迈回床边,把脚放进拖鞋里。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真的是被冷到了?
等等?为什么她不自觉的就按他说的话做了?
但是当她远离窗户、把鞋穿上之后,这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骤然消失了。
塔米斯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她太过紧张恐惧,于是造成了疑神疑鬼。
老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的样子。
“您想要吃点东西吗?”他这样说着问句,却不是征询的姿态。
接下来,用着不容拒绝的口气,他俯下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我是阿尔弗雷德,这座庄园的管家,很高兴见到您,小姐。现在,请和我一起去厨房吧,我今天准备了很多食物。”
在他的邀请面前,她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但老人仍温和的说着,